在夕陽的餘暉下,東城門前的廣場上,君賢、李安歌以及李家眾人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他們的身影被拉長,顯得格外沉重與無助。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淚水,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滑過臉頰,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濺起一圈圈細微的水花。
君賢的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他的雙拳放在膝蓋上,隨著身體微微的顫抖,那份沉重與壓抑幾乎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從他的眼眶中湧出,劃過他那滿是白嫩俊俏的臉龐,最終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
他的哭聲低沉而嘶啞,每一聲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撕裂而出。
李安歌則跪在君賢的不遠處,他的表情更加痛苦與絕望。
他的雙手撐在地上,十指深深嵌入泥土之中,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煎熬。
他的哭聲高亢而悲切,每一聲都像是從心底撕裂而出。
他的淚水如泉湧般湧出,打濕了衣襟,也浸濕了身下的土地。
而李家眾人,無論是年輕力壯的子弟,還是年邁體衰的長者,都放下了所有的尊嚴與矜持。
他們齊聲大哭,聲嘶力竭。
他們的哭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壯的哀歌,回蕩在東城門前的廣場上,也傳遍了整個家族的每一個角落。
“嗚嗚嗚……我的幺,我的女,你開聲來我流淚。不是世道興起走,金錢再多也不嫁你。”
“嗚嗚嗚……高梁杆,節節青,哭聲爹來淚盈盈。爹把女兒撫養大,女兒不忘爹恩情。仙桃開花結仙果,爹花銀錢是為我。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爹辛勞空養我。”
“嗚嗚嗚……哥和我是同根生,生死貴賤不同命。下賤妹子嫁出門,哥在家中孝娘親。你的妹子要離娘,往後家事要你忙。妹去如有好天地,妹駕彩雲接哥去。”
“嗚嗚嗚……柑子開花葉葉青,哭聲嫂嫂妹傷心。嫂嫂情義比山高,你的妹子記得牢。石頭燒火火不燃,我的嫂嫂太耐煩。頭上雙老你孝敬,膝下侄兒你教管。爹娘是根老樹子,樹老全靠你護理。”
多年來祭奠葉凡,李家眾人哭出了經驗。
他們不是乾巴巴地哭,他們是帶著唱詞和唱腔在哭喪。
君賢豎起耳朵聆聽,隻覺得不管聽了多少遍,李家的哭喪都格外有趣。
聽了半晌的哭喪,君賢慢慢吞吞挪到李安歌身旁。
夕陽的餘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那曆經風霜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君賢微微低頭,目光深邃地望向李安歌,輕聲問道,“李安歌,你可曾後悔過?”
這句話,如同平靜湖麵上投下的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李安歌聞言,神色頓時變得詫異無比。
他猛地抬起頭,雙眼瞪得滾圓,就像是突然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景象,那模樣簡直就像是魚眼珠子在眼眶中快要凸出來一般。
他怔怔地看著君賢,眼中既有驚訝也有不解,似乎完全沒想到君賢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以及這問題背後更深層次的意義。
片刻的沉默後,李安歌緩緩開口,聲音略帶沙啞,“君賢,我從未後悔過。無論結果如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為了我們的未來。即使麵臨再大的困難和挑戰,我也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