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邱蓮母女兩個直接把床上洗的發白,打著補丁的土黃色的部隊用的被子給掀開了。
一看就知道是部隊的物品,退伍的時候,部隊首長允許邱清源帶回家的。用了這麼多年,已經是補丁摞補丁了,薄薄的一層也不知還能抵禦嚴寒嗎
躺在床上的人,除了一層布遮擋住重點部位,其他都光溜溜的,賀軍堯趕緊道“天氣還冷,我們看腿就行了。”
“呃好”邱蓮把被子重新蓋上,然後卷起被子露出下半身,白白的兩條細腿,看情況還是正常的人腿,沒變形。
由於長時間的沒有曬過太陽,兩條腿刷白刷白的,可以清晰的看見毛細血管。賀軍堯仔細的摸了摸,摁了摁,肌肉還彈性沒有萎縮的太厲害。
“沒有知覺。”賀軍堯問道。
邱清源回道“始終沒有知覺,可她娘倆不放棄,尤其這孩子,從六歲就給我按摩、擦身。洗衣、做飯、喂雞、等大點兒扛著鋤頭種地。她娘出去井下背煤,掙錢,男人都受不了,為了醫治這雙腿,一聽哪有好的醫生,就背或抬著俺看病。”說起傷心的往事一家三口淚眼連連的。“有她們娘倆這樣費勁兒白力的撐著、扛著,我好像連死都不能死,死了就對不起她們受得苦,遭的罪。”他自嘲地笑道。
“爹,說什麼傻話,你活著最重要。”邱蓮跪在炕邊,抓著他的手道。
“對呀不管怎樣,家裡就是有你這個癱了的男人也沒人敢欺負咱。”穆惠蓉擦吧、擦吧眼淚,笑著道。
“怎麼有人欺負你們。”賀軍堯冷著臉沉聲問道。
“沒有,村裡人對俺們挺好的,沒少幫忙。”穆惠蓉搖頭不甚在意道,早些年她娘家有人勸她改嫁,她沒聽,後來為了醫藥費就下礦井,這副樣子也沒人敢提了。
對於男人這些隻注重外表的,女人就是再能乾,也沒人敢上前了。
漸漸的彌漫的肉香,鑽進了他們的鼻子,“咕嚕咕嚕”邱蓮乾癟的肚子叫了起來,刷臉一下子紅的如蘋果似的,嗖一下的害羞的竄了出去。
賀軍堯把被子重新蓋好,手碰著炕時,熱乎乎的,估計炕挨著爐灶,熱導了過來。
“行了,先吃飯,吃完飯咱再嘮。”邱清源揮手道,“把你們釀的包穀酒拿出來。”
“好嘞不過爹,你可不能喝酒。”邱蓮掀開一角珠簾,探著小腦袋小聲說道。
“你這妮子,好爹不喝,這樣總行了吧掌櫃的。”邱清源戲謔地給她眨眨眼道。“我們家現在她是一家之主。”
“對啊我開的工資,都給她掌握了。”穆惠蓉笑著道,眼中閃過一絲心酸,彆人家的孩子還在明亮的教室裡上課,而她輟學,早早的挑起了家裡的重擔。“你們嘮,我再炒倆小菜。”
“娘,你彆出來了這事我也能乾。”邱蓮在外間說道。
“那我就請好兒了。”穆惠蓉笑著道。
外間的邱蓮怎會不知,母親比她還苦,剛開始小不懂事,她也怨天尤人過,衝口對她爹喊出了,你怎麼不去死,你拖累了我們兩個。衝了出去,偷偷地跑到母親工作的地方,遠遠的看見她肩上壓著沉重的筐子,腳踏漆黑的看不到底的煤坑行道,一步步的往外挪。每人每天要從行道裡背出十幾噸黑煤塊。看著她的背被壓彎了。看著她聽見沿著礦口叫賣的饅頭,眼神是那麼的渴望,向前走上幾步,攥在手裡的鈔票捏了又捏,閉上眼睛,打開軍用水壺,咕咚咕咚灌了進去,又走進了行道。那可真叫個苦、叫累。邱蓮跑回家,抱著父親哭了一上午,拍打著他的胸膛,“你一定要活下去,為了我們一定要活下去。”哭完之後,擦乾眼淚,邱蓮徹底的變了,擔當起整個的家,那年她才七歲,不懂的,不會的,就問村裡的人,手被燙傷過,被砸破過,切傷過,好在挺過來了。
儘管生活的磨難磨礪這樣一家人,但他們總是樂觀豁達開朗的麵對著老天給的一道道坎兒。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遇到困境他們學會自我解嘲,自我減壓。人隻有有了好心情,有信心,才能克服困難,戰勝困難,走出困境。“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這不也是詞人的自我解嘲嗎
“娘,飯菜擺在哪”邱蓮看著紅彤彤爐灶,擦了下眼淚,從回憶中回來,高聲叫道。
“當然擺到屋裡來了。”穆惠蓉也不客氣,充分顯示了東北人的豪爽,指揮兩個大男人道“把邱子往裡麵移移,我去外麵把炕桌拿來,你們兩個上炕。”
賀軍堯兩個把邱子輕手輕腳的移了移,露出下麵鋪的是治療褥瘡的草藥,看樣子應該是自製的,床單乾淨整潔。
褥瘡,是長期癱瘓在床最常見的並發症之一,發病率高達147,病程發展迅速,難以治愈,治愈後極易複發。久治不愈的褥瘡可並發骨髓炎、敗血症和低蛋白血症等致死性病症,成為典型的臥床病人頭號“殺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