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子玨看清薑恬的臉,表情同樣微微一變。
兩人對視了一眼,薑恬苦笑著說道:“王爺,好久不見。”
蕭子玨對她點頭:“的確如此。”
找了個茶樓坐下,蕭子玨看著眼前與他記憶裡的妾室大相徑庭的女子,還有些回不過神。
薑恬也不知能跟蕭子玨說什麼。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既然她出了王府,賣身契也還她了,那她與蕭子玨就再無關係。
可不知是緣分還是她鋪子的名氣太大,還是在此地遇到了。
“看來你過得不錯。”
薑恬的眉眼生動了許多,平日裡怯懦的樣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眸含笑的她。
“確實過得還不錯,若不是王爺高抬貴手,把賣身契給我,解了我的後顧之憂,我竟然不會如此自在。”
蕭子玨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來墨沉淵至今未曾向她透露他的身份。
“無事,不過是舉手之勞,那日之事,我向你道歉。”
那種恐懼已經隨著時間漸漸淡化,薑恬在那個秋夜親眼見過蕭子玨殺人,心裡清楚,他並非文弱書生,有些狠厲的屬下在,實屬正常。
“那些事就不提了,今日遇到王爺,你我有緣分,你若想吃什麼糕點,儘管來我的鋪子裡,我給你一半的價錢。”
蕭子玨失笑著搖搖頭:“不必。”
他家大業大,父親給他留下了無數財富,不會連點心都吃不起。
薑恬想了想,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保持著沉默。
蕭子玨卻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些日子,他母親逼得太緊了,恨不得立馬把他綁起來跟人成親。
被壓得越狠,蕭子玨就越後悔當時的魯莽判斷。
“我聽陳,陳公子說,你不願再回王府,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蕭子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聽到不同的答案。
薑恬坦然點點頭:“是,我不願再回去了。”
蕭子玨眼神中透著不解:“你在外固然自由,可在王府內,一輩子不用擔心生計。”
“鳥籠中的鳥兒也不用擔心生計,可本來能翱翔天空,卻隻剩一方天地,它們是心甘情願嗎?”
“往日的我身不由己,在王府中困著,如今我失去了束縛,天高任鳥飛了,自然不會想念那小小的牢籠。”
蕭子玨良久不語。
他隻靜靜喝著茶水,不再說話。
薑恬卻擔心店裡的夥計太忙,坐了一會兒,便對他道:“王爺,我那邊鋪子人手不夠,顧不過來,我就先去了。若是您還有事,可隨時來鋪子裡找我。”
“且等一下,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去做嗎?你走的匆匆,若是還有未處理的事,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蕭子玨放棄了把薑恬請回王府的打算,也適時讓了一步,說出了這番話。
他這話一出,薑恬的眼睛驟然亮了:“若是您方便,我那小院子裡還有我的全部身家,那日我被匆匆塞上馬車,沒來得及取,就在最底下那個香爐灰中,請您派人取出來送與我吧。”
蕭子玨愣了一會兒,搖頭笑:“你放心,我明日就差人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