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笑容收斂,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又突然間露出了一絲笑。
在蕭晟緊張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好啊。”
她竟然答應了,蕭晟有一種大難過後的輕鬆。
他緩緩彎起了嘴角:“好,那我提早去準備。”
燈會那天,自然人來人往。
蕭晟陪著薑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走著,暗衛們守在各個地方。
他們的主要目的,除了護著蕭晟,就是保證薑恬不會逃跑。
蕭晟的目光一直追尋著薑恬,隻要她的視線落在什麼地方,蕭晟就會把那盞燈買下來。
她想要的,他都會給。
他們逛了半個時辰,卻沒有任何交流。
蕭晟想跟薑恬說句話,卻也不知說什麼。
他見過薑恬和衛雲霆相處的姿態,她的表情絕非如此淡漠,或者說緊繃。
薑恬表麵的笑意下,藏著極冷極冷的鋒利。
蕭晟能感受得到,可他不敢說。
他猶豫著伸過手,想握住薑恬的手,卻被她不著邊際地避開了。
薑恬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動作,笑著說道:“我們去放燈吧。”
蕭晟僵立在那裡,看著薑恬細心地寫下對衛雲霆的祝福。
她的表情是那樣的虔誠。
原來她答應來燈會,是為了給衛雲霆祈福。
他怎麼會以為,她是為了他呢。
蕭晟突然沒有了逛下去的心情。
到了馬車裡,倆人誰都沒說話。
蕭晟還是開口了,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到底怎樣才會忘記他?”
蕭晟嘴裡的他指誰,兩人都清楚。
薑恬平靜極了,她沒有騙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可是他已經死了,葬禮都過去了多日。他告訴過我,不想讓你為他難過。他想讓你活得好好的,哪怕把他忘了,也比這樣好。”
蕭晟語速極快,可語氣又像是在哀求。
薑恬歎了一口氣,她終於正眼看蕭晟:“人哪能那麼快就忘記另外一個人呢?衛雲霆救我於苦海,把我當成他的妻子,我不會再遇到那麼好的人了。”
蕭晟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薑恬不回他,卻換了一個話題:“往後,你不要我看的那麼嚴,若是你想讓我自在,那就先不要把我當成囚犯對待。”
她永遠避而不答。
可回避,不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拒絕。
蕭晟每次鼓起勇氣,卻又在薑恬的目光下敗退。
因為她的眼裡沒有他。
深吸一口氣,蕭晟聲音平穩:“從明日開始,我會搬到你那裡。”
“不行!”薑恬斷然拒絕。
蕭晟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你不想讓彆人時時刻刻盯著你,那至少得讓我安心。”
薑恬靜靜看著他:“那皇上還是繼續找人盯著我吧。”
蕭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語氣中帶著肯定:“你不信任我。”
“是,你我二人這輩子都有緣無分,我不希望您執著。您若是真想讓我好好的,那就不要讓我見到不想見的人,更不要非得逼我把另外一個人逐出心房。”
蕭晟沒什麼話好說了。
薑恬那麼清醒,那麼冷靜,甚至連厭惡他都沒有改變半分。
他上趕著陪伴她,惹來的永遠是抵觸。
他不知道兩人的出路在哪裡了。
哪怕他咬牙橫刀奪愛,換來的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又有什麼用處呢?
………………
“陛下,此藥丸藥效極猛,若是人吃了,會忘卻一年的記憶,但——也許會傷及那人的大腦,造成不知名的傷害。若是想用,須得十分慎重。”
神醫的聲音猶在耳畔,蕭晟手中撚著那枚藥丸,不發一語,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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