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清除了,燕衡才有心思搞內鬥。
如今許景修隻需時不時應付一場較小的對戰,天下還算是安穩。
料到冬日將儘,燕衡沒想到初雪來得如此之早。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薑恬就道:“太醫說了,多做些事分散您的注意力,就不會那麼疼了。我們去看雪吧。”
燕衡總覺得這是幼稚的孩童才會做的事。
他都多大的歲數了,還要跟人一同看雪。
腹誹歸腹誹,等薑恬給他穿好了披風,牽起了他的手,燕衡拒絕的話依舊沒有說出口。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若是今夜不停,想必明日整座京城都會銀裝素裹。
薑恬和燕衡手牽手在殿前站著,雪還不算是很大,但很漂亮。
薑恬伸出手,接了一片雪,看它在手中融化。
隨後她偏頭看向燕衡:“謝謝您。”
燕衡本就在專注地望著薑恬。
她今日難得有些女兒家的嬌態,讓他又對她多了幾分認識。
聽她謝他,燕衡挑了一下眉:“謝朕什麼?”
薑恬緩緩靠到他的肩膀上,抱著他的胳膊,聲音悠悠:“謝謝您把我從那個莊子帶出來。”
“往日我沒有心情賞雪,一下雪我就害怕,因為我們打水的那個地方會凍住。我和兩個奴婢一到快要下雪時,就要趕緊上山取水,存水。”
“寺廟我們是不配去的,隻能往山裡走。雪那麼大,落到身上,化了以後,被風一吹,又冰又涼。可我們隻能咬著牙往上走。沒有銀子,就沒法向彆人買水。可雪水又不能喝。”
“不瞞您說,您來之前,我已經走到山窮水儘了,今年的冬天還不知道怎麼過。”
燕衡沒有開口,他隻聽著薑恬用一種並不多麼酸楚的口吻講起過去。
誰都有苦的時候。
燕衡再苦,也不可能連水都喝不上。
他沒有對她的過去多加評價。
即便內心因為她說的話隱隱產生了幾分憐意,但畢竟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她陪在自己身邊,燕衡自然不會讓她連飲水都困難。
就連她那兩個奴婢,燕衡也早就給她們找好了安身之處。
他隻默默地說:“還以為你會怨朕,畢竟當時朕是強人所難。”
薑恬對他輕輕一笑:“跟了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若是還要喊委屈,那豈不是太過於矯揉造作了。”
燕衡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她拒不要位分,也夠矯情的,隻不過他不想破壞了氛圍,在這個地方談起。
薑恬仿佛猜到了這聲笑的來由,故意不問他笑什麼,反而又接了一片雪花,點到了他的臉上。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燕衡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感歎。
想當初,她見到他怯怯懦懦,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如今都敢拿他開玩笑了。
薑恬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眼裡有笑意流淌:“是您的功勞。”
燕衡想了想,的確如此。
若非他縱容,薑恬還會像之前那樣,連抬頭看他都害怕。
燕衡按住她的後腦,垂眸看她:“那你怎麼感謝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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