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再聽到許家的消息,是幾個月後。
魏芷柔親自來告密,狀告自己的夫君通敵叛國,與反賊狼狽為奸。
許景修終究還是無法心甘情願地退出他最向往的權力場。
守衛邊關不需要他了,燕衡已經派彆人去了。
那個人比他的能力強,且比他年輕,且家宅安寧,隻有一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妻子,兩個人感情甚篤。
那個人作為許景修的替代,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燕衡依舊沒有懲治許景修,隻是命他在府中冷靜,不必再上朝。
許府的下人們都跑光了,除了捏著賣身契的那些,能走的人都走了。
狡兔死,走狗烹,許家眼看著就要倒台了,誰會留在這裡等死。
連下人們都能看清的事,更不必說許景修自己。
他在短暫麻痹了自己一段時間後,選擇了鋌而走險。
死去的老皇帝留下了那麼多兒子,並沒有都死光,留下的人都想得到江山。
許景修想要跟隨的就是其中勢力最大的那位皇子。
這是一場豪賭,若是賭輸了,他就粉身碎骨了。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許景修沒有避諱魏芷柔,在他看來,兩個人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可魏芷柔不這麼想,許景修不能出門,她可以。
平日裡也是由她來送信。
她把信都謄抄了一遍,全數交給了燕衡。
當天許景修就被下了大牢。
證據確鑿,審都不用審,等著秋後問斬就行。
許景修也知道大勢已去,他口口聲聲說要在臨死之前見薑恬一麵。
薑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喝甜湯。
燕衡發覺孕婦的口味十分多變,前不久她還喜歡酸的,如今又變成甜的了。
薑恬喝了幾口又膩了,遞給了燕衡:“我說的是兩分甜,你自己嘗嘗幾分甜了,是不是要齁死我?”
燕衡從不沾彆人吃過的食物,薑恬是例外。
他就著薑恬喝過的唇印喝了一口,麵無表情地說:“的確太甜了,我讓禦膳房重新做。”
其實味道正好,就是兩分甜的水準。
但薑恬說什麼就是什麼,燕衡不眨眼地應和她。
她早就不喊您了,對燕衡早就失去了敬畏。
燕衡更是接受良好。
他把湯放下,問薑恬:“你想不想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