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入室內,穿著寬鬆的睡衣長袍的旺達站在窗邊略顯焦躁的踱步,女巫小姐抱著胳膊在落地窗前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一頭紅發垂落在肩上,陽光照在她身上的時候,讓她看起來像一條在海中遊曳的美人魚。
“我現在有點混亂,你能明白嗎?現在隻要我將注意力集中到混沌之力上,我就能獲得另一個人的視角,我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我的大腦好像被分成了兩半。”
“旺達,旺達!”隻穿著睡褲坐在床邊的賈維斯看著旺達喊道,發現這種喊聲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女朋友繼續充當地毯割草機,他隻好伸出一隻手輕輕拽了一下旺達的胳膊。
“哦,親愛的。”
旺達把手伸到了賈維斯的手裡,用另一隻手把自己的長發向著腦後拂去,並說:“我快擔心死了,不隻是因為這種視角讓我感覺到混亂,更重要的是,我發誓我之前真的聽到了那種可怕的低語,那種氣息就和我們在那個恐怖宇宙感受到的一樣!”
旺達用纖長的手指遮住自己的眼睛說:“看起來是一個我的信徒和他的朋友主動召喚了這群可怕的存在,還把海倫給卷進去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兒,阿斯嘉德肯定會找查爾斯教授的麻煩的。”
“停下,旺達,這並不是你的錯,你隻是恰好趕上了這件事的發生,然後前去查看狀況。”
“可我本來能阻止事態的惡化的!”旺達被賈維斯牽著坐到了他的身邊,可緊張和焦慮的態度一點都沒有緩解,她說:“我應該多關注一下西索恩的情況,這樣他把混沌之力借給彆人的時候,我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但我最近……我實在是太忙了。”旺達搖了搖頭,從耳側發絲的縫隙當中瞥了一眼賈維斯的側臉。
她最近確實很忙,在共同經曆了危難、加深了了解,也更加熟悉對方的生活方式之後,本就已經確定了關係的青年男女難免在短時間之內感情升溫,熱戀期的人眼中好像隻有彼此。
旺達本來就是一個崇尚安穩生活、認為人生的意義在於組建一個完美幸福的家庭的人,當她認為自己找到愛情的時候,她寧可拋下一切也要維護這份感情,這段時間她和賈維斯就沒有分開過,她也沒有任何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每天都是在和愛人的互相陪伴之下度過的。
賈維斯把手覆蓋在旺達的手指上,然後把她的一隻手拿到自己的膝蓋上,轉頭看著女巫小姐說:“你會為此而責難自己,不是因為你的疏忽造成的後果危害到了誰,不論是海倫還是查爾斯,你其實並不在乎,你的焦慮也不是來自於愧疚。”
旺達看上去驚呆了,隨後怒火爬上了美豔的眉眼,她剛想厲聲反駁,賈維斯就用那種平靜的語調說:“真正讓你焦慮的,是你追求的生活節奏被打亂了,如果海倫出了事,你就得花時間去向阿斯嘉德解釋,如果查爾斯教授被阿斯嘉德人找了麻煩,你就得想辦法保護他,並據理力爭。”
“你的內心其實根本就不想做這些事,你覺得這些社交環節完全是不必要的,是在浪費時間,如果不是你造成的災難可能會讓你眾叛親離,失去社會學定義上的美滿,你可以傷害任何人而仍覺得道歉是在浪費時間。”
旺達完全呆住了,然後神色變得慌亂了起來,她“噌”的一下從床邊站了起來走到了床尾,背過身去抱住胳膊,做足了防禦的姿態,然後說:“不,賈維斯!你不能、你不能這麼說我,難道……難道……”
“難道客觀理性的分析你自己讓你感到無法接受嗎?”
“可你又不是我的心理醫生!”
“我確實不是,可這能避免你去見我們的那位好醫生,遲早有一天會的,你知道的。”
“但是、但是也沒人讓我去看心理醫生,我和皮特羅都不需要,我們挺健康的!”
“那隻是跟那些沒有被治愈的病的更嚴重的人相比,而他們一天天好起來了,自然就會顯出你們的不同來了,你覺得那位醫生會放過嗎?”
旺達沉默著站著,但她周身的氣場和她的背影都寫著慌亂,她抿緊了嘴唇說:“我不是個精神病人!我不是埃裡克或者洛娜,我能控製得了自己!”
“沒人說你不能,親愛的,隻是某些缺乏同理心的表現可能正來自於血脈遺傳。”
“我沒有遺傳他的任何東西!!”旺達簡直是在尖叫了,她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個正常人,我能融入社會!”
“抱歉,旺達,如果我的措辭讓你覺得我是在給你診斷精神疾病的話,那是我的錯誤。”
旺達猛然轉過身來,眼含淚光的看著賈維斯說:“你不能和他們一樣冷靜的審視我,然後通過我的身世判斷我一定是個瘋子,我以為你不會這樣做的!”
“我沒有在這樣做。”賈維斯的態度始終很平靜,而平靜的態度相當有感染力,旺達深吸了幾口氣,雙手扶在床尾的柱子上說:“那你到底要說什麼?我因為什麼焦慮很重要嗎?”
“如果你知道你其實不是在為傷害他人的而焦慮,那你就可以不必焦慮,因為你的生活節奏不會被打亂,我們有比靜待災難發生然後在不耐煩中去彌補更好的解決方法。”
旺達有些愣愣的看著賈維斯的眼睛,賈維斯的這句話讓旺達意識到,賈維斯做出此種診斷不是為了批判她。
“你不會覺得我很無情、很冷漠,簡直像個怪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