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合完成之後,席勒給斯塔克重新包紮好了傷口,他找了一件還算乾淨的夾克外套披在斯塔克的身上,讓他躺在床上睡了一覺。
醒了之後斯塔克喝了口水,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覺得這很幼稚,我知道我不賣也總會有人賣,我隻是想讓他們付出代價,儘管這也會讓我付出代價。”
“我就是要讓他們明白,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抵製這一切,不要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更進一步的希望,誰也彆想讓我成為一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
席勒坐在斯塔克的床邊靜靜的看著他,對上席勒的目光之後,斯塔克有些暴躁的說:“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你沒有看法嗎?你們心理醫生不是最擅長對任何人的決定評頭論足嗎?”
“我不是個心理醫生。”席勒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治好過任何一個病人,我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忙於軍方的研究,我覺得你不會想聽一個幫凶的看法。”
“你……”斯塔克又被噎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開口說:“你隻殺過幕後黑手嗎?”
“大概吧,太多了,我記不清了。”
席勒走開了,過了一會,他拿來了一個金屬的軍用水壺,用溫熱的水給斯塔克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斯塔克問道。
“我會持續觀察你的傷口的情況,待會他們來送食物的時候,我會問問他們什麼時候能弄來充足的藥品,但你最好彆抱太大的希望,他們甚至分不清布洛芬和芬太尼。”
“我指的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斯塔克用手比劃了一個長度,說:“你總得離開這吧?”
“我為什麼要離開這兒?”
斯塔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然後他想到之前席勒告訴他的身世,他垂下手搭在金屬杆兩旁,說:“你得離開這兒,去享受你之前沒享受過的人生,去享受文明社會的繁華。”
“然後又被聯邦調查局追的雞飛狗跳?”
“你可以站出來指證他們違規的人體實驗,違法的監禁,你是個受害者。”
“你知道我不是,我參與過的那些實驗當中的實驗體倒是確實的受害者,但我不是。”
席勒輕歎了一口氣之後說:“如果我有道德,我就不會心安理得的幫他們做那些違法的實驗,但實際上我沒有,所以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生活。”
“但你本來可以不這樣生活。”斯塔克挺動了一下身體,但又被席勒按住,他提高了聲調,強調道:“如果你小時候沒有被他們做過實驗,你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樣上學,那樣你就會有普通人一樣幸福的人生!”
“那樣我就有機會成為違法人體實驗當中無力反抗的實驗體,而不是能跑出來的那個。”
斯塔克用手錘了一下旁邊的金屬杆,他長歎一口氣說:“好吧,這個國家和這個社會有太多的問題了,但我會想辦法改變的,你能不能彆那麼悲觀?”
“我相信你。”席勒收起了水壺,從旁邊拿來了一件破舊的羽絨服,蓋在了斯塔克的身上。
然後,他把火堆當中燒透了的木炭撿到了一個破舊的不鏽鋼盆裡,放在了斯塔克的床底下,這些木炭已經快燃儘了,沒有很高的熱度,但卻能持續傳達穩定的熱量,這讓斯塔克感覺到融融的暖意。
他困的兩個眼皮打架,可又強撐著一定要打贏這場嘴仗,他嘟囔著說:“你不隻要相信,你要看著這一切,看著我成功的改變這一切之後,由衷的相信生活會變好的,你得這麼做。”
“是的,我會的,你該睡一會兒了。”
斯塔克睡著了,可他的精神睡不著,他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敷衍。
於是,斯塔克久違的做了一個拯救世界的夢,夢裡他利用他強大的科技手段,讓每個人都幸福的生活在了地球上。
他夢到席勒走出了山洞,回到了文明社會,重新考到了心理醫生的執照,他成了斯塔克集團的心理顧問,還因為治好了托尼·斯塔克的焦慮症名滿世界。
突如其來的嘈雜聲讓斯塔克緊皺起眼部的肌肉,努力的用手遮住眼睛,一些他聽不懂的當地土話被不斷重複,席勒的聲音夾雜其中,雖然是同一種語言,但語調溫和的多。
又過了不知多久,斯塔克聞到了一種香味,腹內傳來的空虛感勉強著他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席勒正在篝火的烤網上烤著麵包。
看到斯塔克醒了,席勒走了過來,他攙扶著斯塔克,讓他翻身坐起來,然後問他:“你能走嗎?”
“我是背受傷了,又不是腿受傷了,你放開我,我自己走。”
可席勒還是攙扶著他到篝火旁坐下,斯塔克這才看清放在烤網上的不是麵包,而是一個厚鼓鼓的餅。
“當地的一種麥麩餅,由麩質和粗糧製成,味道不算很好,但是泡在湯裡吃還不錯。”
席勒轉身從身後拿出了兩個罐頭,用匕首撬開之後,同樣放在了烤網上。
斯塔克認出那似乎是美軍的罐頭,看著裡麵翻騰的肉湯,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剛才在和彆人說話嗎?”斯塔克問道。
“是的,送食物的人來過了,我和他們進行了一番談判,罐頭就是談判的結果。”席勒用刀尖攪了攪罐頭裡的肉,接著說:“我告訴他們如果沒有充足的藥物,那就得有更好的食物來保證你的營養,否則我沒辦法保證你能活下去。”
席勒抬眼看向斯塔克說:“他們希望你立刻開始研究,給他們製造新的武器,但我告訴他們你背上的傷需要一定時間愈合,你大概還能再休養三天左右。”
“你是個重要人物,三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你的親人發現你失蹤了,至於如何讓他們定位到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那邊是一些廢棄的無線電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