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低下頭,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帕米拉身上,這時,他才注意到,帕米拉的眼睛變成了翠綠色,而且綠的有些妖異。
帕米拉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垂下眼簾說:“如你所見,這就是接受了萬物之綠力量的後果,我有了一雙惡魔之瞳。”
“我向維克多建議,讓你來我這看看,不隻是想和你聊聊天,我還要對你表達感謝,要不是你接受了萬物之綠的力量,把那些可怕的西蘭花,變回了它們原本的大小,否則,我現在可能還在莫斯科的冰天雪地裡挨凍呢。”
“沒什麼。”帕米拉顯得毫不在意,她把頭撇到了一邊說:“我也不喜歡西蘭花,尤其是像一棟樓那麼高的西蘭花……教授,我有病嗎?我需要吃藥嗎?”
帕米拉如此直白的問題,讓席勒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回答道:“不會是維克多對你說,讓你來這裡看病吧?老天啊,彆聽他的,你離精神疾病還差得遠呢!”
聽到這話,帕米拉雖然表情沒變,但手臂放鬆了一些,也不再緊緊的靠在身體上了,席勒接著安慰道:“維克多說,你的情緒有些低沉,好像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力氣,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不是你和萬物之綠達成交易的副作用?”
帕米拉輕輕搖了搖頭說:“和那沒關係,我們兩個達成的交易,還是挺公平的,我成為它的代言人,幫它維護植物界的穩定,它給我可以控製植物的力量。”
說完,帕米拉用手輕輕指了一下席勒旁邊的那顆矮鬆,瞬間,原本被剪的有些稀稀拉拉的樹枝,再次變得枝繁葉茂,而且,形狀變得很優美,顯得生機盎然。
“真是令我驚歎,小姐,我指的不是這種能力,而是你的審美,昨天,我在這裡修剪了半個小時,但隻是讓這顆可憐的樹,看起來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植物有自己的思想,它們知道自己什麼樣的狀態,才是最利於生長的,而這也就是人類所認為的生機。”
帕米拉簡單的解釋了兩句,然後接著回答席勒的上一個問題:“這是我的老毛病了,大概每隔兩個月,我就會有一段很消沉的時間,覺得做什麼事都沒有力氣,我從小就這樣,和萬物之綠無關。”
“喝咖啡或者茶,會有好轉嗎?”席勒問道。
“那並不是困倦,我很清醒,隻是什麼也不想做,可是,在家裡躺著,也並沒有讓我好一點,反而會讓我感覺到更加難受。”帕米拉輕輕的皺了一下眉說道。
“我以為,我是抑鬱症,也曾經去醫院做過那些測試題,但是測試題的結果忽高忽低,進行病理性檢查,也沒什麼結果。”帕米拉顯得有些無奈。
席勒用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麵,思考了一下,然後說:“你在兒童時期進行過檢查嗎?”
帕米拉微微睜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問題,她回憶了一下,然後說:“不,當然沒有,我小時候可沒時間去檢查。”
“這有可能是兒童抑鬱症的後遺症。”席勒做出了判斷,他說:“年齡的增長和環境的改變,讓你的兒童抑鬱症自愈了,在幼年時期,長期的情緒低穀已經成為了你人生的一部分。”
席勒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然後歎了口氣說:“即使,你現在服用抗抑鬱的藥物,也沒什麼用了,因為,那種情緒低落,其實隻是你的幻覺,是童年的陰影所帶來的後遺症,而不是真的有什麼生理上的病變。”
隨後,他看向帕米拉綠色的眼睛說:“如果你感到不放心,那你可以再做一套測試題,或檢查一下腦波,但我覺得,能夠使用藥物治療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你真的感覺到很難受的話,我可以給你開一些安慰劑。”
“不必了,至少現在,我躺在床上的時候,還能和植物說說話。”帕米拉輕輕搖了搖頭說:“這些綠色的小家夥們,就是我最好的安慰劑。”
“我聽說,你和賽琳娜成了朋友?她是個相當開朗的姑娘,我覺得你可以多和她談談,當然了,她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你們可以一起給她講故事,和孩子待在一起,有利於你緩解內心的緊張情緒……”
剛說到這裡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席勒皺了一下眉,喊道:“請進。”
米勒太太推門走進來,麵色嚴肅的說:“戈登警長剛剛打電話來,韋恩醫院發生了一起謀殺案,死者是一名內科醫生,韋恩先生希望您現在能夠過去一趟。”
“但我現在正在給……”
帕米拉立刻站了起來說:“我的情況就說到這兒吧,教授,您先忙。”
假裝沒看到席勒眼神裡的挽留之意,帕米拉飛快的走到門邊,對著米勒太太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席勒長長的歎出一口氣,然後,充滿期待的看著米勒太太說:“你應該對他說了,我正在忙,對吧?”
“恰恰相反。”米勒太太搖了搖頭說:“我說,你閒的都快發黴了,每天待在醫院裡,無所事事!”
“教授,你每天做的事就是,把住院部的剪刀拿到診療間,把診療間的筆帶到住院部,給你連上兩節車廂,運力比火車強!”
席勒捂住了額頭,他剛想開口推脫,米勒太太就走到了門口,一邊關上門,一邊說:“你不可能像躲仇家一樣,躲你的學生一輩子,不管他犯了什麼錯,你們總是要再見麵的。”
米勒太太把門關上之後,席勒看了一眼桌麵,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這麼不想看見蝙蝠俠……我可真是個小醜,哦不,小醜隻會心疼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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