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吉米失去了一隻耳朵。
監獄裡沒有任何銳器,所以大狗是硬生生的把吉米的耳朵咬了下來,並且嚼碎吐在了他的麵前。
吉米瘋了一樣的哀嚎,但獄警似乎也不想惹墨西哥幫的人,或者說,阿曼達授意他們不必管這群普通人罪犯的死活,所以吉米除了兩聲敲欄杆的響聲之外,什麼也沒聽到。
繃帶殺人魔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吉米崩潰哭嚎,不斷的咒罵著一切他能想到的人名,然後僵硬的蜷縮在角落,似乎已經完全麻木了。
“這小子運氣很好。”大狗翹著腿在床上說:“邊境上和一個大麻商人混了個臉熟,剛一進來就混進了那幫毒販裡,得到了這份在a區送貨的美差。”
大狗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他的好運氣到頭了,那幫毒販的頭兒黃金手指名要你,還給了他一些好貨,讓他放到你的水裡,真他媽浪費!”
說完,大狗又看向繃帶殺人魔說:“如果你是第一次進監獄,聽好了,不管你是不是長得和布魯斯·韋恩一樣,或者你毀沒毀容,現在你的名聲讓你隻能找個靠山,不然除非你能不吃飯不喝水,否則遲早有一天得栽在這兒。”
“我已經栽在這兒了。”繃帶殺人魔回答道。
大狗卻眯起了眼睛看著他說:“你該不會沒打算出獄吧?你不想活了?”
繃帶殺人魔什麼也沒說,轉過身繼續睡覺,大狗狠狠的咒罵了兩句,但也沒再說什麼了。
監獄裡有一類人最難搞,那就是無牽無掛、甚至連命也不想要了的人,他們就像定時炸彈,萬一在你麵前爆炸了,你就很有可能因此而加刑。
雖然這個監獄當中的人不加刑也很難活著出去,但他們起碼想在這個監獄裡活下來,去和一個心存死誌的人拚命,顯然是違背生存準則的。
在接下來的一天清晨,犯人們前往洗漱,繃帶殺人魔走到了吉米的旁邊,吉米憤怒的盯著他,就好像不敢相信繃帶殺人魔怎麼還會來找他一樣。
“你有多餘的牙刷嗎?”繃帶殺人魔問道。
“你這個該死的魔鬼!”吉米用俚語罵道。
“比起大狗,你更恨我?”繃帶殺人魔的語調當中含有一些好奇,但並不沉重而是很輕快,他轉頭用獨眼看著吉米說:“即便你知道,站在我的角度不惹大狗才是對的,不救你是理所應當,但你還是會生氣。”
“我失去了一隻耳朵,你都不知道那有多疼!”吉米咬著牙說。
繃帶殺人魔卻一邊洗著自己的牙杯一邊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吉米被噎住了,他撇向繃帶之下隱隱約約露出的傷口,他吞了一口口水,說道:“當時你可以……”
“我不可以,我自身難保。”
“可你和阿曼達……”
“那種情況下我聯係不上她。”
吉米用力的捏著自己的牙刷說:“那你還來找我乾什麼?來安慰我?滿足你沒救我的愧疚心理?”
“我沒有那種東西。”
吉米又感覺到後背一涼,麵前的人和他可不一樣,他殺人是為了生計,而這個滿臉布條的怪胎很可能純粹是為了滿足嗜血的欲望。
“那你來找我乾什麼?”
“我問你了,你有多餘的牙刷嗎?”
吉米把目光落在了繃帶殺人魔手上的那隻牙刷上,他不禁詫異的問:“你自己不是有嗎?除非牙刷弄丟了,否則他們不會再給你一支的。”
繃帶殺人魔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一邊擠牙膏一邊說:“你知道嗎?隻要是直徑小於眼眶,長度和牙刷差不多的柱狀物體,就能通過顱骨上眼眶的洞直達大腦。”
吉米驚恐的張大了嘴,他幾乎要尖叫出聲,他瞪著繃帶殺人魔說:“你想殺了……”
“你到底有沒有多餘的牙刷?”繃帶殺人魔就好像不耐煩一樣,他說:“我不能來這裡不到一周就弄丟一隻牙刷,會被懷疑的,你要是還想找我辦事,那就想辦法藏起來一支,然後交給我……大狗不會為難你太久了。”
吉米的手已經哆嗦的端不住牙杯,他的胸膛不停起伏著,直到所有人都洗漱完畢回到牢房,他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
吉米好像沉入到了一種思緒當中,以至於沒能在大狗叫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狗似乎把這視為了一種反抗,而他絕不允許這個房間當中有人反抗他,他直接抓起了吉米的脖子,把他的頭撞在上鋪的床沿上。
頓時,吉米頭破血流,他倒在地上的時候,大狗踩在他的背上說:“你他媽的真以為你和那群大麻販子認識就能給我臉色看?婊子養的!”
說完,他又把吉米從地上拎了起來,像打沙包一樣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啪”的一聲,吉米的鼻梁就骨折了,他向後歪倒在牆邊,大狗又是一腳踢過去,他的腳踝瞬間就腫了起來。
吉米又哭又叫,獄警終於還是受不了了,他走了過來使勁敲了敲護欄說:“彆鬨了!”
過了一會,醫務人員把吉米帶走了,但吉米回來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顯然,這裡的醫務室隻處理流血,像軟體骨折和瘀傷這種需要一定技巧才能處理的傷勢,他們可沒那個耐心去弄,而大狗顯然非常清楚這一點。
吉米回來的時候,大狗正對著繃帶殺人魔掰拳頭,揍吉米並不能讓他完全的發泄自己的暴力情緒,而繃帶殺人魔隻是作出反擊的姿勢,肌肉緊繃冷冷的盯著他,似乎隨時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就在兩人一觸即發的時候,吉米回來了,大狗立刻就放棄了攻擊繃帶殺人魔的舉動,轉而繼續去折騰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