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喬納森說的一樣,蝙蝠俠的確從席勒那裡學會了很多,但其實,並不包括他那平等的破防每一個人的語言風格,所以,當喬納森喊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蝙蝠俠感到有些不解。
因為他知道,如果是席勒坐在這的話,挨罵的和被嘲諷的,一定不止喬納森一個,從未到場的如綠燈俠、蝙蝠俠、超人,甚至是新生報到處的老師,都逃不過無辜躺槍。
蝙蝠俠的語言風格就像是一把狙擊槍,確定好目標之後,開鏡瞄準,一擊斃命。
而席勒的語言風格更像是機關槍,而且是無限子彈的那種,彆說是他正麵的敵人,頭頂飛過一隻蚊子,輕裝上陣來的,拎著二斤子彈走的。
喬納森似乎失去了耐心,他開口說道:“你不可能拯救哥譚……蝙蝠俠!”
“但你有可能患有阿茲海默症,因為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就在2分32秒之前。”蝙蝠俠立刻接上。
“砰”的一聲,桌子被砸響的震顫,讓桌麵上的杯子和水壺,都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哥譚的雨,哥譚的雨水當中,有一種神秘物質,會激發哥譚金屬當中的毒素,那會讓哥譚陷入無邊的黑暗,永無翻身之日!”
“然後呢?”蝙蝠俠問道。
蝙蝠俠冷靜的表情,並沒有出乎喬納森的意料,因為他也知道,以韋恩的力量來看,調查出這些事並不困難,他緩了一口氣,突然間,另起了一個話題說:
“你還記得嗎?當初,你調查莫森街區的人口失蹤案無果,而那些案子,正是我做的。”
“你對‘無果’的理解很特彆。”蝙蝠俠直言不諱:“我們調查出了一切的線索,並且抓到了你,將你送入了精神病醫院,如果你覺得這是‘無果’的話,下次我會記得打斷你的脊椎,再把你送過去的。”
“但你沒能救得了那些失蹤的人,你知道嗎?我在解剖他們的時候,感到非常愉快……”
“本來,我可以先將他們殺死,然後解剖他們的屍體,但我沒有那麼做,這並不是因為我喜歡聽慘叫,而是因為你,蝙蝠俠!”喬納森眯起了眼睛。
“在聽到他們慘叫和咒罵我的時候,我的愉悅感並不來自於他們本身,他們就像案板上的魚一樣,瀕死的時候,也是無趣的。”
“可我一想到,正有一個自詡正義的義警,在外麵苦苦的搜尋著他們的蹤跡,對能夠拯救他們心懷希望,而我,正在一點點的摧毀這種希望,我就感覺到興奮的全身發抖……”喬納森的語調亢奮了起來。
蝙蝠俠停頓了一下,將嘴唇抿成一條線,然後評價道:“嗯……看來,你是個比較典型的連環殺人案凶手。”
喬納森的表情僵住了,蝙蝠俠用手指磨嗦了一下水杯,說道:“能從傷害他人當中,獲得精神快感,欺騙路人和愚弄警察會讓你更為興奮,很傳統,很典型。”
“你瘋了嗎?蝙蝠俠!”喬納森站了起來,他攤開手,說道:“要我給你詳細講講那些受害者的慘狀嗎?你難道不應該上來給我一拳嗎?我是你最討厭的那種罪犯,殘忍、邪惡,絲毫不知悔改!”
“的確不知悔改,但殘忍和邪惡……那要看你與誰對比了。”蝙蝠俠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喬納森說:“我聽說,連環殺手犯罪界已經進行了幾輪革新了,克萊恩教授,是他們沒通知你嗎?”
喬納森愣住了,因為蝙蝠俠說的實在是太煞有介事了,於是他本能的問:“什麼革新?誰沒通知我?”
“單純因為殺人的精神快感而去製造凶案,已經被定義為典型連環殺人案了,也就是說,會出現在教科書這一部分的第一頁,距離那些真正的奇案,大概有幾十頁的距離。”
喬納森的臉色越來越黑,可蝙蝠俠卻依舊沒有停下,他接著說:”而再往後翻兩頁,或許會提及童年的某些刺激,為這些連環殺人案凶手們帶來的特殊癖好。”
“如果翻到最後,某些泯滅人性,或至今無法被破解的奇案當中,凶手總是在向所有觀眾們傳達他們的理念……那麼,克萊恩教授,您的理念是什麼呢?”
喬納森被噎了一下,他嘴巴微張,似乎是急於說出點什麼,來答複蝙蝠俠的問題,可還沒等他想出答案,蝙蝠俠就說:“看來,你不需要回答了,因為如果你和你的案子,會被寫在最後幾頁上的話,不必等我問你,才開始想。”
就在喬納森沉默的間隙,蝙蝠俠想起了他曾經和席勒的一次閒聊。
或者說,那不應該算是閒聊,更像是在糾正論文的措辭問題,互相折磨的過程中,緩和氣氛,確保雙方都不要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的放鬆時間。
那個時候,蝙蝠俠雖然在精神穩定性方麵已經有了一定的提升,但是仍然沒有完全想開,既沒有去過貧民窟,也沒有參加過地獄戰爭。
但是當時,蝙蝠俠已經被論文折磨的神誌不清了,於是他直接問了席勒一個他覺得很致命的問題——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們,到底怕什麼?
但席勒似乎絲毫沒有任何自覺,聽不出蝙蝠俠話裡的針對,他直接告訴蝙蝠俠,如果你想罵一個連環殺人案凶手,那有一個詞是最好用的,那就是“典型”。
隻要你說,他和他犯的案子非常典型,那他一定會破防,蝙蝠俠不信,於是他問席勒,如果對麵沒有破防怎麼辦?
席勒告訴他,如果你以事實證據明確的告訴,對方你的案子非常典型,而對方卻沒有生氣,那就說明,他不是一個真正的連環殺人案凶手,至少不是天生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