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哥譚市既不清朗也不溫暖的早上,清晨有些寒冷的風和濕潤的霧,從窗戶的縫隙中爬到陽台上,凝結出一連串的小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席勒坐在辦公室自己的座位上,正在看著學生們的論文,過了一會兒,隔壁的桌子扔過來一份文件,席勒把視線從手裡的作業上移開,轉頭去讀那份文件。
“校園禁酒令?這又是哪個小天才給自己找的麻煩?”席勒問。
他的同事安娜站在飲水機前,一邊等著水接好,一邊叉著腰說:“很顯然,是我們天才的新校長,與其說是天才,不如說是不知天高地厚。”
席勒還沒等繼續問她,校長助理瑪菲太太就挪動著有些臃腫的身軀,敲了敲門進來,她說:“席勒教授,校長找你。”
席勒剛站起身,瑪菲太太就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說:“他可真夠嗆,你最好小心點。”
席勒來到了校長室,新校長幾天前才來,他的名字叫謝頓,謝頓·史密斯,是個支持驢黨的白人,聽說他曾是普林斯頓大學教務處的領導,也不知道為什麼非想不開,要來哥譚大學當校長。
席勒剛走進去,謝頓就點了點桌麵,示意他坐下,他是個非常典型的白人領導,看起來精力充沛,像頭獅子,他說:“我想你應該已經看過了我下發的文件,是的,校園禁酒勢在必行。”
“我真不知道這所學校怎麼能允許啤酒廠的車直接開到校門口來,這太荒唐了,如果這是原來校長留下的爛攤子,那我一定會收拾好它,就現在!”
“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要采取強硬的態度,根據你的履曆,席勒教授,我想對付一群孩子,總不會比對付那些連環殺人犯更難吧?”
席勒聽出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雖然我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你得給我當槍使。
席勒笑了笑,他說:“當然,當然……”
隨後他的語氣稍微冷了下來,說:“事實上,對付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會比對付那群連環殺人案的瘋子們更難。”
校長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警告,他不是個笨人,至少比原來的校長要聰明,他說:“學校裡之前的風波我有所耳聞,可那與我無關,這裡需要一個新的秩序,也需要新的管理者。”
席勒露出了一個微笑,他說:“您的誌向很遠大,要在哥譚建立起新的秩序,我簡直要為這個目標而鼓掌了。”
“不是哥譚,而是哥譚大學,這裡將會是我的地盤,我不想說什麼為學生們負責的客套話,我隻想說,前任校長是個懦弱的蠢蛋,所以他滾蛋了,但我和他不同!”
他一邊說話,一邊做出各種激進的手勢,不時還根據重音,把指尖捏在一起敲桌子,典型的美利堅政客做派。
席勒看了一眼手表,他說:“我的課快要開始了,不過既然是新校長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會圓滿的完成它。”
說完,他就離開了。新校長注視著他的背影,臉色並不好,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沒這麼好對付。
第二天,一封退學通知書就送到了布魯斯韋恩的桌子上。
那裡麵寫著:
“……由於你多次在校園內酗酒,組織含有酒精飲料的聚會,據查實,至少50名以上的學生飲用過你付費購買的酒精飲料,我不得不遺憾的通知你,韋恩先生,我們將會注銷您的學籍,您必須在三天之內搬離學生公寓。——席勒·羅德裡格斯教授。”
第二天,謝頓在辦公室捂著額頭,能看出來,他是有點慌了,他對席勒說:“我要的不……強硬,哦,是的,確實強硬,但,我的意思是說,不是這種強硬,這太過強硬了……”
新校長在心裡暗罵,這到底是個什麼瘋子?他怎麼敢給韋恩家族的繼承人寫退學通知書?這可是哥譚大學最大的金主!一年資助哥譚大學幾十億美元!
要是沒了韋恩,那他的這個校長還當個屁啊!
而且聽說布魯斯一直鬼混,很不像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相處的人,他真的一點兒就不怕得罪這個世界首富嗎?!
席勒還是那副沒有感情的微笑臉,他說:“我認為不矯枉不足以過正,如果我們連布魯斯·韋恩都敢開除,那絕對沒有人會不遵守您的禁酒令了,不是嗎?”
謝頓張了張嘴,愣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現在他很難描述自己複雜的心情,他找不到詞語來反駁席勒,事實上,席勒說的可太有道理了。
整個哥譚大學最能喝酒、最敢在白天喝酒、喝完酒還敢在學校裡撒酒瘋的,可不就是布魯斯·韋恩嗎?而且席勒說的沒錯,要是布魯斯都被開除了,那其他學生保證乖的跟鵪鶉一樣。
但問題是,哪個私立大學的校長敢開除自己的董事會會長???
校長是不敢,可席勒敢,他巴不得布魯斯趕緊從這滾蛋,不然哥譚大學哪天遭了小醜,又是個大麻煩。
謝頓擦了擦額頭的汗,他說:“首先,我們先把這個封退學通知書收回來……”
”我從不收回自己寫出去的信,不過作為校長,您可以打個電話,讓他親自把信送到我的辦公室來。”
席勒也學著謝頓敲了敲桌子。
“校長先生,我是個老師,你難道指望我去對犯錯的學生點頭哈腰?如何討好董事會是校長該做的事,而不是我的。我的職責是教書育人,我不管他是韋恩還是彆的誰,任何人都不能在我的課堂上撒野。”
“順便您幫我告訴他,如果以後我在我的課堂上聞到任何一絲的酒精味,我會直接把他趕出去,彆怪我沒提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