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倍神速，那是他的極限。
當然，身體想要以那樣的速度移動，如今年邁的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他的刀依舊可以。
“放心吧，年輕人，無論勝負，我都不會去打擾你們的工作的。”犬山賀聲音低沉透著十足的信心。
“說得好像你贏定了一樣。”凱撒笑了笑。
雖然眼前這個老人實力的確很強大，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
畢竟之前他可是已經試過了，在極限狀態下，他的言靈和法則之力結合甚至能夠讓步槍的子彈有片刻的遲滯。
這老爺子的刀，總不可能比子彈還要快吧？
然而，就在下一刻，凱撒發現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犬山賀整個人化作離弦之箭，身上漆黑的羽織在力量的爆發之下擺動，在風中炸響，一道刀光應聲出鞘……不，那刀光甚至比聲音還先抵達凱撒的麵前。
“好快！”
這一刻，凱撒意識中的世界仿佛是靜止的。
就如之前被槍擊的時候一樣。
他看見了襲來的東西。
危機感讓風和鐮鼬狂暴的想要捕捉並阻止襲來的物體，而它們也的確捕捉到了那甚至比聲音還要迅速的刀鋒。
若是光靠鐮鼬這當然不可能，畢竟鐮鼬能夠捕捉的隻有聲音。
而風之法則不同，隻要是這個世界上移動的物體，理論上來說就沒有不能被它捕捉的東西，因為風無處不在，從一開始就包裹著一切。
用捕捉來形容眼下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妥。
應該用‘逃脫’來形容。
是的，那刀鋒突破了音障！在短暫的一瞬之間逃離了風的掌控！
麵對如此迅速的刀鋒，凱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砍在自己身上。
他誤判了老人的速度，應該說，他沒想到眼前這個老人竟然能在這一刻突破自我。
是的，眼前這一刀並非128倍神速的刀鋒。
“不，不夠！”
混血種對元素的感應很敏感，因為言靈本身就與元素有關聯，更何況犬山賀還是精神力一般強於黑王血裔的白王血裔。
早拔刀之前，他就感受到周圍的元素，準確的說是風元素格外暴躁。
周圍的風，整片空間，都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掌控之中。
這讓他不得不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厲害，又對此感到不甘。
他磨煉一生的刀鋒，沒想到無法戰勝昂熱就算了，甚至很可能連眼前這個年輕人都無法戰勝。
是的，還沒出刀之前，犬山賀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會輸了。
意識到自己七階的刹那贏不了眼前這個昂熱的學生。
七階128被神速的刹那，竟然贏不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這讓他怎麼能甘心呢？
犬山賀是個庸人，隻希望家中每個人都有尊嚴的活著，可這世道哪有那麼容易，活著就意味著失去尊嚴，因為他深知和平就是屈服，尊嚴就是死。
所以他放棄了尊嚴，背上所有的屈辱，讓家族延續。
真屈辱啊……犬山賀覺得自己的神經仿佛都刺痛起來，從六十年前到今天，他一次都沒有贏過，一直活在屈辱中，他的尊嚴早就應該粉碎了，可不論怎樣粉碎的尊嚴，終究還是有些殘渣的。
他隻想贏一次，贏誰都不重要，隻是讓這把磨了六十多年的刀不留遺憾罷了。
刀刃切開了空氣，音爆聲聽上去仿佛接天的狂潮。
紅綢被淩厲的風撕得粉碎，織錦的夜叉和猛虎從碎片中噴湧而出。
八階……不，九階刹那！
512倍神速！居合極意！
犬山賀發出靈魂的咆哮，鬼丸國綱在黑夜中劃出銀光像是流星閃爍，急速讓刀身變得通紅，彎曲，這柄斬鬼之劍已經到了極限，這一刀就是它出鞘的最後一刀，也是這個老人最後一次揮劍。
“九階刹那，你輸得不冤。”
很顯然，凱撒接不下也躲不開這極致的一刀。
應該說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哪怕是昂熱大概也隻能選擇暫避鋒芒。
就在凱撒以為吾命休矣的時候，一道熟悉而平靜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頓時時間，凱撒如同擺爛一般放棄了所有動作。
反正做什麼都沒用。
“鐺——”
清脆的金屬爭鳴之聲響徹。
一道黑影出現突兀的出現在凱撒麵前，伸出被漆黑鎧甲包裹的手掌輕而易舉的接住了這一刀。
刀鋒在這道影子掌心中破碎，四濺的火花似乎昭示著這一刀的猛烈。
然而，猛烈並未帶來任何結果，充其量隻意味著一場勝負而已。
是的，老人全力以赴的斬擊，甚至沒能在這個人影掌心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哢——”
犬山賀止住身形，鬼丸國綱的刀刃在他手中支離破碎，隻剩下刀柄，銀光散在月光下襯出老人消瘦的背影。
凱撒微微聳肩看著眼前的一幕：“哎呀，差點就死了，老人家，你贏了啊。”
“贏了嗎……”
犬山賀不可否置的笑了笑，將僅剩下刀柄的刀收回刀鞘。
他看著眼前的黑影，心中滿是震撼之色。
這就是……公司的底牌嗎？
他當然能認出眼前這個全身被漆黑晶體包裹著的人影是孫浩然，畢竟對方在之前來到日本與‘偽神’作戰的時候就展露過這樣的姿態。
但實際上，沒有人親身體會過孫浩然進入這個姿態後的力量。
他們隻能根據之前在海底的事件，判斷這人甚至能靠這副鎧甲抗住核爆。
而現在，他算是蛇岐八家之中第一個領略這偉力的人了。
果然算是——堪稱無敵啊。
犬山賀並不認為自己很弱，實際上放在混血種當中，他剛才的一刀大概稱得上是混血種的極致，甚至就連現任大家長源稚生來了也不可能等得住。
隻能說眼前的人太過變態，簡直非人。
“感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