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那麼緊張諸位。”
孫浩然見對麵的幾個劍拔弩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
麵對這樣的笑,不論是肖自在、王震球還是黑管兒都一陣沉默。
能不緊張麼?
剛剛才親眼看見這位兩三下擺平了劉紅中那樣的怪物,真要動起手來他們毫無勝算。
“我可從沒說過要和公司為敵,你們可彆亂給我扣這樣的帽子啊……”
孫浩然嗬嗬笑著解釋著,“倒不如說……我這麼做是在幫助你們啊,諸位。”
“幫我們?”
就連老孟都有些迷糊了。
他明白這個男人這麼做是在拯救陳朵,實際上他原本以為這個男人是有什麼好方法能夠解決問題的,但最後聽聽這個男人對陳朵說了什麼!?
‘跟我走’?而且還讓陳朵自己選想去的地方!?
這簡直荒唐!
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擺明了背叛公司!
如果他們現在說要支持這個男人……那不是成了叛逃的同夥了嗎?
這哪裡是在幫他們,這是在要他們走上絕路啊!
“對,我的確是在幫你們。”
孫浩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顯得異常平靜。
“諸位,我問你們一個問題,相較於我,陳朵算得上是危險麼?”
“不算吧……”
王震球嘴角抽搐的回答。
這不廢話麼?
“那麼你們呢?你們和陳朵相比,又如何?”
“這……”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仔細思考這樣的問題,他們似乎都想到了些什麼。
並不是自誇,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危險程度實際上都不遜於陳朵。如果不是上麵有各自的大區負責人罩著,恐怕下場也會和陳朵一樣。
“沒錯,我想你們應該都想到了。”
孫浩然麵無表情的說著,“實際上我們這些臨時工,從一開始就在上麵那群人的‘處決名單’上,至於為什麼沒有落得和陳朵一樣的下場,不過是因為,願意罩著我們的人還在那個位置上罷了。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們不在了呢?”
“那就……跟著下一個人唄。”
“下一個人……你們誰敢保證,下一個人能和我們華北這邊的徐老四一樣是子承父業,是能夠完全信任你們的啊?”
“……”
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當然,不是指他們和陳朵一樣會背叛公司乾掉自己的負責人。
隻是背叛與否其實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就像公司會想要處理掉陳朵的原因其實並非廖忠的死一樣。
上麵的人隻在乎這件‘武器’是否還在掌控之中。
而‘是否在掌控之中’……又是由誰說得算呢?
他們不怕死,但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
如果僅僅是因為上麵的一句話,就被決定了生死,誰能接受?
“可是……這又能怎麼辦呢?”
黑管兒放鬆了身體,不再蓄勢待發,像是有些無奈一般的感慨著。
他們這些人,隻能接受這樣的命運。
因為沒有能力反抗。
反抗等同於找死,所以不如老老實實的,這樣至少在自己的負責人在位的時候還能安安穩穩的活著。
不……似乎也算不上安穩,因為臨時工所接受的任務通常都是最難處理的活兒,上麵那群人隻把他們當做‘武器’在使用而已,無論在任務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都得自己扛。
公司唯一願意給他們提供的大概就是合理合法的便利身份而已,這和他們所承擔的風險完全不成正比。
實際上如果沒有‘公司’的存在,沒做過什麼壞事兒的他們的身份本身就是合理合法的,隻不過是公司判定他們危險,所以剝奪了那樣的權力而已。
這世界終究是‘力量’為尊的世界,公司勢大,他們無法反抗,即便對方剝奪了他們的原有的權力又再像是施舍一般再次賦予他們,他們也隻能感恩戴德。
做著最苦最累的活,享受著最微薄甚至原本就屬於他們自己的權益,這就是臨時工。
“所以現在我不是在給你們想辦法麼?”
孫浩然見眾人似乎都想明白了,嗬嗬笑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問題的根源不在陳朵也不在我們任何人身上,而是公司的‘製度’上麵,說到底臨時工製度在創立之初就是抱著‘私欲’的,它——不適合我們。”
“你是想……逼迫公司改變製度!?”
黑管兒額頭滿是汗水,像是看著瘋子一樣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麼可怕的想法,這個男人是怎麼敢想的啊?
不……
似乎……這並不是毫無勝算!?
像是想到了什麼,黑管兒感覺自己是不是也瘋了。
因為如果按照他之前對這個男人身份背景的猜測,或許對方還真有可能逼著公司對臨時工製度進行改變!
沒錯,這個男人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就像整個男人刻意提醒他們的一樣……人家除了臨時工這個身份之外還有另外的身份!
執行部的王牌專員,並且還是新成立的特殊部門‘對龍組’的唯一執行官。
‘對龍組’是怎麼成立的他不太清楚,但上麵的人絕不會閒著沒事兒乾成立這樣一個麻煩的部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背後的人在暗地裡推波助瀾。
砰——
漆黑的長棍被孫浩然插在地上。
他鬆開了手。
隨著力量褪去,漆黑的結晶體化作粉塵一般消散,一杆在月色之下輝映著璀璨銀光的長槍顯現在眾人麵前。
瀝泉槍。
盤龍之槍。
在任菲手下接受過熏陶的黑管兒瞬間便認出了這柄槍。
他知道,這槍在國內有著尚方寶劍一般的效果。
沒錯,公司會成立‘對龍組’是這柄槍的主人一力促成的,那個人……的確有這樣的能量可以讓公司改變製度。
畢竟臨時工製度本身就是當年在徐老的建議下成立的,那個人和徐老有交情,和趙董有交情,在部隊裡更是一呼百應,這樣的存在,於‘情’於‘理’似乎都沒有任何理由搞不定一個公司條款。
“回答正確,不過沒有獎勵。”
孫浩然環視著眼前的四位臨時工嗬嗬笑著,“正因為如此,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一個人對公司條款有意見,那可能是那個人的錯,但是如果所有人都有意見,這就該是公司要反思的問題了。”
“嗬……嗬……”
幾人尷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