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酒德麻衣一邊抱怨著一邊和零一起往後退。
地麵的晃動越發厲害,她們甚至能夠清楚的看見那泛著熔岩般的光芒的巨大龍卵內開始不斷蠕動的龐然身軀。
很顯然,這個家夥的確要醒了,它正準備破殼而出!
而她們此刻卻退無可退。
從踏入這宮殿的那一刻開始,後麵的道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詭異的消失了,也就是說如果這頭巨龍破殼而出她們毫無疑問隻能正麵迎接對方。
“薯片薯片!你還在嗎?”
酒德麻衣似乎還不死心的呼喚著,可惜依舊沒有回應。
“所以我們下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麼?難道是給這大家夥打牙祭的嗎?簡直夠了!老娘身上沒多少肥肉不營養啊!”
“你的話怎麼變多了。”零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有分毫動容。
可是零不合時宜的吐槽讓酒德麻衣更加鬱悶,這妮子就這麼相信老板的為人嗎?說到底老板真的是人?好吧,聽說魔鬼有時候的確比人類講信用多了,自己應該還算有用不至於這麼快就被拋棄吧?
可是……她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這種情況老板要怎麼才能拯救她們。
“咚——”
巨大的心跳聲前所未有的強烈,像是太古魔神的重錘砸在大地上,整片空間晃動得更加厲害了。
酒德麻衣吞了吞口水,心說這隻龍真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宮殿,就不能稍微溫和一些嗎?
不過看著這陣仗,她知道如果這頭巨龍醒來,她和零大概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在極致的暴力麵前,她們這小身板根本禁不起折騰。
“真的有人能夠和這樣的大家夥對打嗎?”
“咚——咚——咚—咚—”
回應她的是越發急促的心跳聲,仿佛戰鼓一般越來越高昂,每一聲響起似乎就有一道無形的波動以龍卵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
威嚴的力量瞬間充斥整個宮殿,整片空間似乎都變得明亮了起來,那是刻在古老牆壁上的銘文泛起的光芒,似乎是這座宮殿感應到主人的蘇醒也從沉睡中‘活’了過來,隨著銘文的點亮,地麵的晃動停止了。
酒德麻衣沒有猶豫,言靈·冥照的領域瞬間將自己和零兩人籠罩其中,兩人的身影很快被一層陰影籠罩。
言靈·冥照,序列號69。
釋放者能以自身我中心構築一個半球形的小型領域,光線在該領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製造出類似隱形的效果。
科學上迄今為止無法解釋這個言靈,我們都知道愛因斯坦先生的相對論方程式中,扭曲光線需要恒星級的大質量物體。因此這個言靈聽上去似乎很強大,但其實不然。
它隻是一個功能性的輔助言靈,其本身並沒有任何戰鬥力,影身不過是在玩弄光影,但也隻能玩弄光影。
此刻整個宮殿中四處都充斥著光芒,不管是龍卵中流淌著的沸騰液體散發著的光芒還是牆壁上的銘文透出的微光都格外顯眼,有光的地方自然就會有陰影,酒德麻衣很感謝主宰這裡的古龍並非隻是挖了個洞縮著而是修了這麼一座宮殿,她拉著零小心翼翼的退到承重柱的陰影下,在言靈冥照的作用之下她們的身影很順利的融入了陰影當中。
“這麼做沒有意義。”
零不合時宜的潑著冷水,“雖然它應該不是龍王,但即使是三代種或是次代種對元素的感應也極為敏感,用言靈等於告訴對方我們在這裡。”
“我知道,但這總比乾等著什麼都不做要好吧?”
酒德麻衣額頭流著冷汗。
像這麼刺激的狀況她也是頭一次經曆,不過還不至於因為害怕犯這種低級錯誤,實際上她知道這沒用,但人類在麵對困境的時候總是需要一些心裡安慰,哪怕她是忍者也一樣脫離不了人類的範疇,完全無懼危險是不可能的,所以忍者的訓練中一般會用洗腦或是心裡暗示的方法來淡化這種情緒。
‘暗示’能夠讓人類暫時忘記危險,現在她使用言靈差不多就是在尋求慰藉罷了。
“待會兒它醒了要是攻擊我們,你就和我朝著反方向,繞圈子,到時候就看看它是更喜歡我還是你吧,總之能周旋一秒是一秒,我們現在沒彆的方法了,明白嗎?”
說著,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加上零手上的,一共就兩把匕首,就算拚起來也不足半米的長度在麵對這種龐然大物的時候有什麼用?
“嗯……”
零愣了愣,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雖然她覺得這並沒有多大的意義,這座宮殿雖然還算寬闊,但要放一頭巨龍的風箏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咚咚——”
安靜的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心跳聲,酒德麻衣屏住了呼吸。
“哢——”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不用想她都大概知道是那個大家夥破殼而出的聲音。
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瞬間彌漫整個空間,酒德麻衣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都跳漏了半拍,仿佛被死神的手給緊緊攥住。
吼——
伴隨著一聲高亢的龍鳴聲音,蒼藍色的火焰衝天而起,它似乎等不及了,‘殼’在一瞬間被火焰衝破,火柱噴吐在宮殿穹頂然後朝著四壁蔓延,一瞬之間光芒幾乎籠罩了整個空間。
沒有了陰影冥照也失去了效果,酒德麻衣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言靈本就是幾乎手無寸鐵的她唯一能夠依仗的武器,而現在這唯一的武器也在這極致的威嚴中瞬間崩潰。
光芒中巨大的翼膜正在舒展,在殘存的火光中看上去華麗無比,她此刻要麵對的是尊貴至極的古老生物,任何的花哨在對方麵前都顯得更像是侮辱,根本毫無意義。
酒德麻衣呆呆的看著那破開龍卵昂首的古老生物,沒有人類見過活著的龍真正的姿態,而她現在見到了。
粗壯有力的爪子踏在地麵,堅硬的岩石像是豆腐一般麵對利爪沒能起到絲毫阻擋的作用,尖銳的爪輕而易舉的刺入了地麵,它伸展摩擦著發出讓人心悸的聲音,等到它舒展完身姿低頭時那臉盆大的黃金瞳終於與闖入之人對視。
那目光冰冷而威嚴,讓人如墜深淵。
酒德麻衣甚至在這一瞬之間幾乎忘記了自己剛才定製的計劃。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因為那的確如同零所說的一樣——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