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中,陸瑾再次抬手,四道雷符瞬間在指尖勾勒完成。
“去!”
伴隨著一聲爆喝,四道雷符飛向高寧。
“哎呀,好險啊……”
高寧扭動著肥胖的身子看似有些狼狽的躲開,但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但是看著高寧狼狽的模樣,陸瑾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陣快意。
“額……糟了。”
下一刻,陸瑾就愣住了,他知道自己這回真的中招了。
十二勞情陣可以影響陣內之人的十二經,每一經都對應著正負兩種情緒,而高寧可以通過控製十二勞情陣來反複切換這正負情緒來削弱陣內之人,就像是不斷彎折鐵絲最後很容易就能使其斷裂一樣,最終陣內之人會崩潰,淪落到某一種情緒當中不能自拔,而對應的那一經所屬的臟器也會受到重創。
陸瑾十分清楚心中會升起快意很顯然是又中了對方的招數。
而且這一次似乎並沒有剛才那樣容易擺脫。
“高寧,沈衝,還有……竇梅!”
陸瑾緊咬著牙關,滿眼憤怒的環視著周圍的人影,此時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全性的人完全包圍起來了。
沈衝看著自己身上的符咒正在逐漸消退,臉上浮現出得逞的笑容,“符籙消退了,陸瑾中招了!”
由躲在暗處的竇梅和高寧負責控製,而他負責正麵周旋讓陸瑾分心,果然即使是這樣強大的人也不可能在同時麵對他們三人的時候還能夠完全守住心神。
嗖——
破空聲響起,被炁團包裹的龍九子瞬間砸在受到精神控製掙紮中的陸瑾身上,血光四濺。
而這一次,陸瑾身上流淌而出的血液不再是淡紅色,傷口也並沒有恢複。
很顯然在另外幾人的能力影響之下,他的逆生三重被破解了。
“嘿嘿,陸老爺,知道厲害了嗎?”
看著陸瑾麵目猙獰掙紮著的模樣,一旁的苑陶冷笑著,“四張狂的可怕之處在於能夠廢人心性!在他們麵前,你的逆生三重彆想用出來,通天籙也要大打折扣!”
“一群陰損玩意兒!”
陸瑾心中滿是憤怒。
他知道這憤怒是受到了竇梅和高寧能力的影響,這全性四張狂確實厲害,如果是正麵搏鬥他當然絲毫不懼,可這群家夥最擅長的就是玩兒陰的!
“不是四張狂嗎?怎麼隻來了三個!?躲躲藏藏的乾嘛!有本事就都出來啊!”
“嘿嘿……不用找了陸老爺,這裡的確沒有其他人了,至於四張狂的最後一位去了哪裡……”
苑陶嘿嘿笑著,“我說陸老爺,您可真是氣糊塗了嗎?這都猜不出來?”
“不好!那小崽子有危險!可惡!該死!”
更加旺盛的怒火湧上心頭,陸瑾瞬間就意識到這是對方故意在積怒自己,於是他猛地用右手握住自己左手的中指,毫不猶豫的將指甲拔下。
滴答——
鮮血緩緩滴落,劇烈的疼痛瞬間讓他從憤怒中短暫的清醒過來。
“你們這幫家夥……老夫今天就是把命扔在這裡,也得收拾了你們這幫邪魔外道!”
“唉……陸老爺您這又是何必呢?何必對我們全性的人如此執著呢?都百歲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放不下的呢?今天就是個機會,雖然是敗在我們手上,今後無論生死卻再無痛苦了,安撫正是我的特長呢……”
躲在後方的竇梅歎了一口氣說著,她的聲音仿佛夾雜著魔力,若隱若現的炁從她身上飄散而出,不知何時早已經將周圍全部覆蓋起來。
她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讓人變得軟弱,再配合著高寧的十二勞情陣簡直是完美的絕配,先削弱對方的精神再讓其墜入深淵。
“嗬,少跟我扯些有的沒的。不滅了你們,我永遠不會休息!”
陸瑾環視著周圍。
苑陶似乎並沒有騙他,這周圍的確感覺不到還有其他人了。
這麼說來全性四張狂的最後一人或許是去對付那些小子們了,而最有可能被襲擊的大概就是剛才和自己分開的張靈玉。
不過現在麵對這麼多強敵的他並沒有能力去管彆人會怎麼樣了,隻能指望這些小家夥們自求多福。
“哼。”
聽見陸瑾依舊不服軟,苑陶冷哼一聲,“早跟你們說過了,這陸瑾性格剛強得很,想就這樣徹底馴服他根本就不現實!看我先廢了他,你帶回去再慢慢收拾!”
說著,他再次運起炁來,生前懸浮的九龍子再次朝著陸瑾呼嘯而去。
“砰——”
然而這一次九龍子並沒有如苑陶所想那樣輕鬆打在陸瑾身上。
隻見陸瑾猛地一揮手,完全不顧手臂受傷直接將珠子拍開。
“你們幾個……陰損的家夥……不會真的以為吃定我了吧?”
說著,陸瑾身上的炁開始變得狂暴起來。
“竇梅,高寧……兩個賤人,老夫承認是你們贏了!不過那又如何?既然你們想讓我墮入心魔,那我就墮給你們看!但最後墮入哪一獄,由我自己決定!”
“咯吱——”
尖銳的磨牙聲從陸瑾嘴中傳來,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終於,他身上的炁像是掙脫了枷鎖的猛獸一般變得徹底瘋狂,狂暴的氣勢瞬間讓圍繞在周圍的全性幾人下意識的流著冷汗後退。
陸瑾之所以要用痛苦讓自己保持清醒不是為了要掙脫十二勞情陣和竇梅能力的束縛,因為這根本就不切實際。這可是這兩個家夥吃飯的本事怎麼可能讓他輕輕鬆鬆就破除?而且周圍還有沈衝苑陶和憨蛋兒圍攻呢,這些人根本不會給他空隙能夠集中精神對抗精神侵蝕。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吧!
趁著意識還算清醒,陸瑾做出了最果斷的決定。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聲中隻剩下純粹的憤怒。
“糟了,逆生三重好像又讓他用出來了。”
沈衝臉上帶著些許苦澀的笑容。
他看著陸瑾身上逐漸恢複的傷口,額頭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將這個難對付的老家夥控製住了,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反過來利用十二勞情陣。
“大夥快撤開些吧……”
高寧額頭同樣掛著冷汗,“現在最好和陸老施主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撤?不趁現在動手的話,以後哪還有這麼好的機會?”
苑陶雖然有些不甘,但看著四張狂的幾位紛紛後退,身體還是很誠實跟著一起拉開了與陸瑾之間的距離。
“沒關係,他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隻不過稍微有些麻煩。”
高寧皺著眉頭解釋道,“不愧是陸老施主……夠果斷,居然用最後的一點自控力調整了情緒……用痛覺讓自己強行清醒,勉強使出逆生三重之後馬上放棄了足闕陰肝經的固守,等於主動把自己推向了極致的憤怒與憎恨……他反過來利用了我的十二勞情陣,把自己化作了隻會殺戮的機器!不過這似乎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能夠在我們能力的影響和你們的圍攻之下發揮出全力的方法了吧?隻要主動放棄理性和冷靜,殺光在場的所有人就行了……”
“這聽上去好像比之前更危險了啊?”苑陶有些汗顏,“你說他是甕中之鱉……那麼他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
“這個……”
麵對這個問題高寧有些犯難了,“很難說……以陸老施主的實力,沒有人能夠判斷可以堅持這樣的狀態多久,總之我們還是先撤遠一點吧?”
“隻能如此了……”
幾人對視一眼,分散開來與陸瑾拉開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