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覺得他很像自己年輕之時,非常喜歡他。
但後來他又感覺這個兒子性格比較懦弱,缺乏魄力,成不了大事,於是又漸漸不喜歡了。
所以李岱就算考上了明經科,也得不到重用,目前隻在千牛衛出任七品參軍事。
李林甫看了兒子一眼,淡淡道“五郎最近好像很閒?”
“孩兒勤於公務,剛剛才回來!”
“沒有和同僚去喝一杯?”
“今天沒有,但明天會有個酒局,杜湘外放荊州,我們替他餞彆。”
“我記得你隻有一個兒子吧!”李林甫忽然無頭無尾問道。
李岱摸不著頭腦,隻得點點頭,“孩兒無能,不能替父親延綿子孫,目前隻有一子。”
“隻有一個兒子,更要嚴加管束,你的兒子將來給你惹了大禍,為父也保不了你,去吧!”
“孩兒告退!”
李岱瞪大了眼睛,心中驚駭,他慢慢退下,出門轉身便走,腳步越來越快,心中也怒火越來越盛,他心如明鏡,一定是兒子李淮又闖下大禍,讓父親知道了。
府中的兄弟子孫競爭得這麼厲害,家裡有個不肖之子,父親怎麼可能再重用自己?
“小畜生出來!”
李岱衝進自己院子便大吼起來。
恰好兒子李淮慌慌張張從他書房跑出來,李岱差點氣瘋了,這混蛋又在偷自己的東西。
他上前揪住兒子的脖子狠狠一甩,李淮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李岱抄起旁邊一根棍子,狠狠向他打去,“我打死你這個不肖之子!”
李淮挨了兩棍,立刻在地上撒潑打滾,大哭大叫,“娘,救命啊!爹爹要打死我。”
“這個闖禍精,打死了活該!”
這時,一個宮裝婦人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慌慌張張跑來,“住手,給我住手!”
婦人便是李岱的妻子宇文氏,也是宇文家族的嫡女,雖是女人,性格卻十分強悍。
李岱混得不如意,在妻子麵前抬不起頭,他隻得恨恨扔下木棍。
宇文氏上前抱住兒子,見他手腕上有淤青,頓時心疼萬分,回頭怒視丈夫道“你打他作甚?”
“你自己問他,今天他做了什麼好事?父親把我叫去斥責一通。”
“我什麼事都沒做,你隻會血口噴人,你憑什麼打我?”
有了母親當靠山,李淮也開始盛氣淩人,對父親也出言不遜。
“你——”
李岱氣得渾身發抖,對妻子道“你再寵他吧!他連自己的父親也不放在眼裡了。”
宇文氏冷冷道“父慈子方孝,伱整天把他當狗一樣打罵,還指望他會尊敬你?”
李岱指著妻子手直抖,“好!好!這是你說的,從今天開始,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他的事情我不會再管。”
宇文氏柳眉豎起,“哼!不用你管,我父親喜歡他,將來自會給他前程,你這個七品芝麻小官當了多少年了,我的兒子還能指望你?”
宇文氏扶起兒子,“我們走!”
母子二人不理睬李岱,揚長而去。
李岱隻覺萬念皆灰,眼前一陣陣發暈,就在這時,大管家張洪走到院門口高聲道“傳老爺口訓,五郎教子無方,從今天開始,革去莊園主事,由四郎接任。”
屋漏偏遭連夜雨,李岱簡直欲哭無淚,他在家族中的最後一個職權也被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