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國!
裴三娘雖然拿到了三千貫錢的賠償,但她並不高興,她反而是擔心,招惹了權貴,恐怕後患無窮。
李鄴勸了母親半天,房子也是他們一點點血汗錢積累下來,憑什麼一把火燒掉就算了。
燒了自己的房子,賠償是天經地義。
裴三娘最終被兒子說服,收下了三千貫錢的賠償,不過永和坊的老宅她決定賣了,一把火燒光了她的記憶,她也不留念了。
裴三娘決定便宜賣掉,被大火燒了兩次,無論如何都不太吉利。
第二天,李洵的母親丁氏請李鄴一家三口吃飯。
丁氏原本打算在坊內最好的南皮酒館請客,被裴三娘婉拒了。
正好李洵的父親還在高陵縣辦理交接,家裡沒有男主人,索性就在家裡吃頓便飯,反而更加融洽一些。
李洵家可謂三喜臨門,一喜是李洵母親的惡瘡被裴三娘一貼治好,已經漸漸康複。
二喜是他父親從高陵縣莊園調回來,當上了三座安然居大酒樓的管事,月俸從每月六貫漲到十貫,加上家族例錢,他們家一個月的收入就有十五貫,加上一些彆的福利,一年的收入也有兩百貫。
三喜就是李洵得到了李鄴讓給他的機會,他可以去明德學院讀書了,立刻轉學過去,先在下院讀半年,然後再轉入上院讀兩年。
第三喜才是讓他們一家欣喜若狂,在明德學院有名師指導,再加上李洵自身的刻苦,考上明經科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當然還一個半喜,李洵十一歲的妹妹李小荷給裴三娘做了藥童,他母親丁氏被病痛折磨了兩年,當然希望家裡的孩子懂點醫術。
裴三娘本來不太願意,李小荷也是相國的孫女,自己怎麼能雇相國的孫女當藥童?
但丁氏出身平民,她對相國孫女這個身份從來不以為然,她覺得自己家和平民沒有什麼區彆?丁氏一再堅持,裴三娘也隻得答應了。
李洵家的房子其實也不錯,八分地,院子不大,房舍很多,分為東西兩個院子,東麵小院是給兒子李洵準備的,西麵院子則是李洵父母和兩個女兒居住,家裡也有一個粗使丫鬟。
李鄴參觀了李洵的小院子,笑道“我隻看見小荷,你姐姐出嫁了嗎?”
李洵點點頭,“我姐夫是新平縣尉,去年考中明經科,我也打算考明經科。”
“明經科和進士科有什麼區彆?”李鄴笑問道。
“明經科主要是考記憶,如果你記憶特彆好,能把四書五經和其他名家都背熟,基本上就能考上了。
而進士科考經文比較簡單,分數更偏重於詩和賦,所以年紀大的士子都會選擇進士科,他們的記憶不行了,所以就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的說法。”
李鄴不解道“我感覺考明經科容易一些!”
李洵搖搖頭,“怎麼可能容易?幾萬人考試,隻錄取不到百人,明經科考試的題量很大,沒用思考時間,就要求你非常熟練,錯一個字,漏一個空都會被淘汰。
還要寫十篇經論,就是對經文的理解,還要會寫對策,這是所有讀書人最怕的,我想去明德學堂,就是因為那裡有名師輔導寫經論和對策。
有的士子為了寫好時事對策,就出去遊曆開拓眼界,遊曆幾年回來後,以前讀的經文又不熟悉了,這時候考明經肯定考不上,隻能考進士,所以考什麼是根據自己的情況來選擇,反正都是一回事,考上也做不了官。”
李鄴一頭霧水,“為什麼考上科舉了,還做不了官?”
“看來你是真不懂,科舉是禮部考試,考上後隻是獲得功名,拿到了當官的資格。
去太學讀書也能獲得功名,但沒有當官資格,想當官,必須得參加科舉。
當然啦!獲得功名有很多好處,不用交稅,不用服勞役,州縣官府文吏能優先錄用,見官不用跪,可以進官學教書,所以太學出來基本上都去官學教書了,待遇好,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