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國!
天子要求李鄴後天就出發,這就意味著李鄴無法替高力士打最後一場比賽了。
李鄴隨即找到了高力士,高力士把李鄴請到內堂。
半晌,高力士緩緩道“你祖父給你說了吧!葛邏祿和薛部的事情。”
李鄴點點頭道“祖父說葛邏祿和薛部聯合用三百萬隻羊交換我,天子給了祖父的麵子,讓我去西域躲一躲。”
高力士淡淡一笑,“你祖父在天子心中已經沒有從前的地位了,其實是我說服天子讓伱去西域,三百萬隻羊,價值數百萬貫,財帛動人心啊!”
李鄴眯起了眼睛,“難道天子也想把我交出去換羊?”
高力士還是搖頭,“堂堂的大唐天子還不至於如此,是其他人,掌握財權的重臣,你猜是誰?”
“楊國忠!”
高力士點點頭,“他已經兩次勸說天子,我就擔心虢國夫人也開始勸說天子。”
說到這,高力士壓低聲音道“天子向來頂不住她的枕邊風,所以你今天就必須離開長安,不能等到後天!”
李鄴心中感動,默默點頭,“可惜我不能替高翁爭奪天魁了!”
高力士哈哈一笑,“今年奪取天魁,明年卻連十強賽都進不了,那才丟人,我拿第三名已經很滿足了。”
高力士取過一萬貫錢櫃票遞給李鄴,“這是給你的,是你應該得的,收下吧!”
李鄴收下錢點點頭,“高翁對晚輩的護佑之心,晚輩銘記於心。”
高力士微微笑道“其實是飛龍勸我押注在你身上,他能安排自己在武亭川羽化,證明他不是凡人,我一直相信他的話,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李鄴把寶壽牌放在桌上,站起身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晚輩告辭!”
高力士怔怔望著桌上的寶壽牌,輕輕歎息道:“這孩子決定靠自己了!”
從高力士府中出來,李鄴又回到了光宅坊的安然居大酒樓,祖父李林甫還在這裡等他。
“高力士怎麼說?”李林甫急問道。
李鄴遲疑一下道“高力士說,天子已經不太在乎祖父的麵子了,是他反複勸說天子,天子才答應讓我去西域,而且高力士讓我今天就走,一旦虢國夫人吹枕邊風,天子就會變卦。”
李林甫負手慢慢走到窗前,顯得十分落寞,他還是把自己想得太高,原來自己在天子心中已經沒有地位了,而且自己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天子雖然不會要這筆賞金,但楊家想要啊!
“高力士說得對,你今天就走!”
李鄴低聲問道“祖父是被楊家架空了嗎?”
李林甫點了點頭,“我小看天子了,楊國忠出任副相,立刻拿到了執政事筆,天子又修改了規則,把執政事筆的期限改為一年一換,楊國忠拿到了宰相實權。
我雖然還有五品以上官員任命權,但必須要經過政事堂討論通過,任命才能落實,結果任命權變成推薦權。
陳希烈已經投靠楊家,韋見素是太子在政事堂的代言人,張均保持中立,每次都棄權,一旦政事堂通不過,就由天子來決定,實際上五品以上官員的任命權也在天子手上了,這就是天子的高明之處,利用楊家拿到了他想要的權力。”
說到這,李林甫長歎一聲,“你說得沒錯,我其實已經被楊國忠架空了。”
李鄴沉思不語,他記得曆史上,李林甫是因為王珙之弟造反案牽連才被罷相,估計那個案子就是楊家設的局。
罷相沒有多久,李林甫的身體就開始急劇惡化,不到一年就病亡,李家立刻被清算,抄家革職流放,從此再也沒有翻身。
王珙那個案子就是李林甫倒台、李家被清算的開始,如果自己沒有猜錯,時間應該就在明年,可明年自己很可能回不來。
想到母親將會被流放雲南,李鄴心中仿佛壓上一塊大石,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挽救李家,使母親避免遭遇橫禍。
“祖父,飛龍給我說過一件事,事關祖父的命運。”
“什麼事?”
李林甫轉身望著李鄴。
“飛龍說他測算過天機,祖父明年會有一個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