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國!
李鄴從楊玉珮府中出來,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倒不是怕楊玉珮不相信自己,反正信不信都是兩年之約,她肯定會等待。
倒是這個女人太放蕩了,若成了她的入幕之賓,自己豈不是要被她坑死。
李鄴聽祖父說過,這個虢國夫人實際上是天子李隆基的彆宅婦,是李隆基的女人,若和她沾染上,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家裡,卻意外看見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李鄴一怔,隨即大喜,飛奔進屋,“娘,大娘,你們回來了嗎?”
正是裴三娘回來了,她在房間收拾東西,忽然聽見兒子的聲音,她驚喜交加,奔跑出來,一眼看見了李鄴,淚水頓時撲簌簌落下,嗚咽著上前一把抱住兒子,母子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哭了半晌,裴三娘抹去眼淚,拉著兒子的手左看右看,又摸摸他的頭,淚水再一次湧出來,“兩年不見,我的兒長這麼高了!”
李鄴也抹去眼淚笑道“娘一點沒變,和從前一樣年輕。”
裴三娘忍不住在兒子的耳朵上揪了一下,“你都當都督了,還和從前一樣油嘴滑舌。”
李鄴笑嘻嘻道“兒子就算當宰相了,在母親麵前,還是會油嘴滑舌!”
“說得對,我的兒子就算當再大的官,在娘眼裡永遠都是小孩子。”
這時,李鄴看見了站在門口抹淚的木大娘,連忙上前握住木大娘的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娘的身體!”
木大娘感動道“好孩子,大娘身體好著呢!你爹爹對我很好,就像對自己的長輩一樣。”
李鄴打量一下大娘,見她精神和氣色都不錯,他稍稍放下心,“大娘氣色不錯,要多吃肉,把身體補回來。”
“大娘喜歡吃肉,每天都要吃一塊肥肉。”
看見了母親和木大娘,李鄴心中說不出的歡喜,他四處看了看,卻不見父親。
“爹爹呢?”
裴三娘上前道“你爹爹去見祖父去了,聽說他有新任命,他可緊張了!”
“爹爹要出任京兆少尹,娘,你們又要回京城了。”
“回京兆好,我早就想回來了,你爹爹在潤州和那些地頭蛇整天明爭暗鬥,累都要累死,我都想讓他辭職,跟兒子一起去西域,當這個勞心官做什麼?”
“娘,西域太遠了。”
“我知道呢!我就是從河西來的。”
裴三娘拉著兒子的手不肯放,“我們去裡麵談,你給娘好好說說西域的事情,你保證過不上戰場,結果你的戰功最高,你讓娘怎麼說你?”
“娘,天上不會掉餡餅,必須靠自己奮鬥!”
“行!行!行!你就說說,你是怎麼奮鬥的?”
母子二人聊了近一個時辰,木大娘再三催他們,他們才坐下吃晚飯,這時,李岱也回來了,父子見麵自然也很歡喜,當然,沒有裴三娘見到寶貝兒子那麼誇張。
看得出,李岱有心事,吃飯的時候也有點心不在焉。
吃罷晚飯,父子二人在書房內坐下,李岱憂心忡忡道“你祖父剛剛告訴我,天子任命我為京兆少尹,是實話,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絕對是夾板官,事情要你做,責任要你擔,受氣也得忍著,從大唐開國到現在,沒有哪個京兆少尹任期超過兩年。”
李鄴淡淡笑道“當兩年也好,再高升就是了。”
“當兩年被罷官,那肯定就不會是高升了。”
“那不一定,有我在河中鎮守,天子就不會把父親貶黜出京,平調、高升的可能性更大。”
李鄴已經想明白了,天子忽然把父親調回京城出任京兆少尹,實際上是讓他當人質,彆人是兒子當人質,自己是父母當人質,其實是一回事。
“楊家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