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問這是他什麼時候的要求
繁先生提起這件事時,權先生就做了安排。唐叔說,他說,以您的善良,肯定會想儘辦法給他拿到心臟,他擔心繁先生會利用您的善良。
我的第一反應是搖頭不可能,繁華不會做這種事。
唐叔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您完全相信他嗎
我不是相信,我說,我是覺得這樣做不夠聰明。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有什麼方式能讓繁華免去換器官這件事的責任,可是買賣器官雖然是大罪,但跟直接殺人還是差得太遠了
唐叔點了點頭您說得沒錯。
他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太明顯了,我下意識地問唐叔是想說什麼
唐叔仍舊搖頭。
那我這就安排其他醫院再做檢測。我說,如果沒問題,就不要耽誤掉這顆心臟,它也是一條人命。
不。唐叔說,不需要再檢測了。
我說檢測隻要半小時,我們還有機會。
不。唐叔堅持道,繁太太,我相信您是一個好人,因為這是權先生所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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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音聽著就知道還有但是。
果然,唐叔繼續說但是heihei您太單純了。不,應該這麼說,您丈夫太高明了。
我說彆繞彎子了,唐叔,您直接說吧。
唐叔卻再度陷入沉默,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就露出看堅定的神情,看著我的眼睛道我下麵的這些話,您完全可以以此來起訴我誹謗,我願意因此而獲罪。但我必須告訴您,這些話不是權先生示意我說的,他是希望能瞞住您的,因為這太讓您為難了。
我竭儘全力保持著冷靜你的意思是,你接下來的話會很驚人
唐叔點了點頭。
我問很長嗎
唐叔也點了點頭。
那好。我說,咱們先安排心臟的事。
我聯絡了梁聽南,把心臟的事安排好,梁聽南那邊表示隻要路上不堵車,四十分鐘內就能出結果。
安排好之後,我放下電話,做了個深呼吸,並看向唐叔,說說吧。
唐叔看著我,沉默半晌,說權先生的病並非沒有病因,病因隻是對您隱瞞著,他被人下了毒。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道下毒的人是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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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很驚人的消息。
此時此刻,我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幸好我先安排好了心臟。
當然,他不是自己操作,唐叔繼續說,而是買通了權家的一個女傭,女傭已經自殺了,她臨死前告訴權先生,這是繁先生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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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開口,怕他又墨跡著不肯說了,隻能愣怔地聽著。
這就是權先生拒絕轉院的另一個原因。唐叔說,一旦轉院,他會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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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毒直接作用於心臟,更換一顆健康的心臟是唯一拯救他的辦法,唐叔說,而權先生之所以遲遲等不到心臟,是因為總有人拒絕捐獻給權先生,儘管他如此善良、如此富有,病情又如此危重。
我說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有人在乾涉正常渠道的捐獻。
唐叔點頭我認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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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陷入無言。
沒有心臟,權先生很快就會死去。唐叔繼續說,您認為,繁先生不會一顆感染hiv的心臟,因為他擔心被抓到殺人的把柄,我認同這一點。但它的前提是,這顆心臟確定會給移植給權先生。
我說但檢測是權禦要求的,如果權禦沒有要求,心臟就換上了heihei
這正是他非常聰明的一點。唐叔說,他知道,權先生想活著,哪怕隻有一天。
我再度陷入無言。
昨天晚上您走後,權先生和我聊過,那是他最後清醒的時光。唐叔憂傷地說,他說,他看到您的眼淚和擔憂,心中非常難過,他知道您在想方設法地救助他,卻無法告訴您努力已經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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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回不了神,耳邊嗡嗡作響。
唐叔則用那種講故事似的,又輕又悲傷的聲調敘說道權先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從來沒有被人善待過。雖然父母都對他極為嚴厲,權太太甚至經常以各種理由責打他,但他始終heihei
他剛說到這兒,我的手機便響了。
唐叔住了口,我也拿出了手機。
來電人是繁華。
我望著它的屏幕,第一次覺得這兩個字這麼陌生。
不,這不是我第一次覺得了。事實上,繁華、乃至他們全家都是這樣的,這麼陰狠、這麼歹毒、這麼不留餘地。
我將手機按了靜音,扭頭看向唐叔,問您剛剛說到哪兒了
唐叔搖了搖頭,說我也想不起來了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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