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勻酒杯,望著它朱紅的液體。
真紅啊,就像鮮紅的血。
我將飯菜端出去時,繁華正乖乖坐在餐桌旁,手裡拿著手機。
不過我一接近,他就已經熄滅了屏幕,將它收了起來。
我推著餐車過去,一邊給他布菜,一邊問“你在看什麼呢”
“隨便上上網。”繁華說著,見我放下酒杯,又微微蹙眉,“你又想喝酒。”
“一點點嘛,”我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讓你喝一杯,然後就去睡一會兒。”
繁華笑著望著我。
“我也心情不好,心裡很想孩子。”我說,“但又不想想,所以也希望可以睡一會兒。”
說完,我到他對麵擺好了自己的飯菜,在他的對麵坐下來,笑著說“吃吧,牛排我也不太會,希望彆太難吃。”
繁華笑著點頭,一邊拿起了刀叉“能吃到你這樣為我精心準備的飯菜,就算是死也榮幸了。”
我也拿起刀叉,卻沒有動,而是看著繁華優雅地切著牛排。
他切得很安靜,很乾淨,一如他殺我爸爸的手法那樣無跡可尋。
想起這個,我不禁有些失神,直到忽然聽到了繁華的聲音“怎麼了,菲菲”
我回過神,看向繁華。
“怎麼不吃”繁華笑著問,“要我幫你切麼”
“不用。”我放下刀叉,端起紅酒杯,說,“先喝一杯吧。”
見繁華不說話,我又解釋“我沒告訴你,這紅酒是羅曼尼康帝的,我記得你爸爸說,這酒莊的酒相當不錯呢”
我說著,把紅酒杯湊到了鼻子邊,說“就是這股香味兒,一直彌漫在我的鼻子裡,我都聞不到牛排的味兒了。”
繁華頓時失笑,端起了酒杯,說“小酒鬼。”
說著,便將酒杯探過來。
伴隨著一聲輕響,我倆碰了杯。
我眼看著繁華輕輕晃動著酒杯,然後把它遞到了唇邊,眼看著紅色的酒汁傾斜
眼看著酒汁流進了他的口中
看著他喉結滾動
看著他拿離酒杯,笑著說“確實好喝”
我放了心,端起酒杯正要喝,忽然聽到繁華的聲“菲菲”
我不禁動作一滯,看向繁華。
“有件事”他望著我,說,“我決定告訴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頭湧起難以言喻的情緒。
難道
果然,繁華沉默許久,說“你爸爸的事是我安排的。”
我一下子便呆了,腦子裡“轟”的一聲。
是的,不到此刻,我都沒發現,雖然理智已經萬般確定,甚至我都看著他喝了毒酒,心底卻還是對繁華存著一絲僥幸。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僥幸什麼。
“六年前,以為你去世時,我求了他很多次,用儘了方法,甚至給他下跪,但他始終一口咬定說你已經沒了。”他說,“那時我真的崩潰了,你也知道那五年我過得就像個活死人。”
“”
“後來終於我又見到了你,他卻說你因為病的關係失憶了。”繁華晃動著酒杯,輕聲地說,“但那時我還是很開心,不記得我反而更好,我有把握讓你重新愛上我,這次絕不會再讓你傷心受苦”
他說著,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我也略微回神,說“那你為什麼殺我爸爸”
“我跟他商量,給他錢,表明我的誠意,可他不肯。”繁華說到這兒,竟然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他甚至說,他寧可把你嫁給權禦我真的沒法接受,你嫁給另一個男人。”
反正他都喝毒酒了,我也沒必要隱藏了“你真是個變態。”
繁華沒說話,隻是溫柔地望著我。
見他不說話了,我更緊張,忍不住攥緊了高腳杯腿“隻是因為這個嗎因為我爸爸說了那樣的話,你看不到他收了你的錢,而且也對權禦並不好嗎”
我爸爸明顯是在給他機會的
難道他這麼大的人了,都不明白聽彆人說話不如看彆人做事這個淺顯的道理嗎
“我本來也覺得有希望,所以他收完了錢,我便跟他說,希望能帶孩子回家見我的父母。”繁華說,“我當時清楚地告訴他,不論你最終有沒有選擇我,我賺的一切都是你們的。但我希望我家人能看到我的孩子們,希望男孩子可以改姓”
我愕然問“憑什麼我的孩子要改姓”
就算是按照傳統,他當年也是入贅
孩子一天都沒照料過就提出這種要求
“這是正當的,沒理由我付出這麼多財產,連自己的姓氏都不能傳承下去。”繁華說,“你爸爸是收了我的財產的。”
我說“那不是在補償我麼”
“也有孩子的成分。”繁華說,“感謝你為我生養了孩子,希望他們能真正成為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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