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是見過他的,呆了一會兒,問:“您怎會在此處?”
仆人看了看他,上前道:“您可是那位來幫忙寫牌匾的司馬公子?”
司馬煉頷首:“正是在下。”
仆人回頭笑著同雲晦珠與清清二人解釋:“去年陛下的人來搶小公子,弄壞了咱們幾處門頭。今冬山中雪大,牌匾壞得不能看。管事的在城中尋人,想要聘一位字寫得好的讀書人來幫忙寫牌匾,這不,找到的便是這位公子了。”說罷又朝司馬煉拱手,“有勞公子了。”
二女一聽,覺得有些道理,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奇奇怪怪——這也忒巧,人長得巧不說,又在這個時候來了莊子,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些刻意…
過了一刻,雨果然停了,經過衝刷後整座山都煥然一新。
仆人趕著羊遠遠地走在前方,司馬煉等人跟在其後。
雨後山路泥濘難行,即便鋪了石階,也存有積雨,濕漉漉的很容易打滑。
雲晦珠不慎踩滑一跤,眼看就要栽倒時身旁驀然出現一隻手,穩穩當當地扶住了她。待她站穩後,那隻手迅速撤開,很是體貼知趣。
雲晦珠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身上還未乾,整個人都是**的模樣,頭發被豎起攏入冠中,五官明明與小閣老相同,隻是感覺不相同——小閣老神色倨傲張揚,他卻更加溫和內斂些。小閣老一看便知是極難相與的貴公子,此人相較之下倒是多了幾分親近
之感。
雲晦珠心說單就容貌而言司馬煉同小閣老果真想象,怪不得連阿扶都會認錯。
有了剛剛那一攙,雲晦珠開口也變得容易起來:“我聽聞司馬公子也是河內人?”
司馬煉微微側身:“是,在下與小閣老同出一宗,論起來先輩是一支,父輩才分離。”
“那還挺近。”雲晦珠道,“怪不得長得這樣像。”
司馬煉淡淡一笑:“是在下的榮幸。”
清清側目皺眉——榮幸?起初來了銀象苑非要離開的不知是哪個,這會兒說大話倒是不帶眨眼的。
這一路上雲晦珠頻頻問他問題,司馬煉一一答了,二人倒算得上相談甚歡。清清在一旁隻聽不說。
臨到了山莊,仆人這才回頭客客氣氣地同司馬煉道:“請公子隨我們進去,先換洗再寫不遲。”
司馬煉朝二女點了點頭,轉身跟仆人進了外院。
待他離開後,雲晦珠方同清清道:“他同小閣老可真像!倆人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隻怕閣老大人來了也不一定能分得清。”
“可有些人即便再像也不是。”清清的聲音冷冷的,“小閣老從前如何待郡主?那是恨不得郡主長在他眼眶裡成一對眼珠子,好能時時看得見又摸得著。此人卻大不同,人家有自己的眼珠子,避郡主如避蛇蠍呢。”
雲晦珠聽後,心裡也不是滋味。清清說得對,哪怕長得再像呢,他不是,蒙上臉活脫脫陌生人。若說占便宜,分
明占便宜的是司馬煉才是。日後若真考進太極殿入了朝廷做官,頂著那張臉不知要吃多少紅利呢!
倆人回到蕭扶光身邊,迫不及待地將這件事說與她聽。
然而蕭扶光聽後卻未表現出多大興趣,隻是淡淡“噢”了一聲,隻是吩咐碧圓:“匾寫好了拿來讓我瞧瞧,看看字寫得如何,若是寫得醜了我可不要。”
碧圓重重地點頭,旋即扭身下去傳話了。
雲晦珠等人自然不知道她曾對秦仙媛發過毒誓,隻看到司馬煉也來到山莊一事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郡主心情。或許被近日替景王操勞政務所累,又或許是看透了二人並非同一人而釋懷,最壞的結果是她變得絕情,任何事都再不會影響她了。
兩隻羊被處理後醃製幾個時辰,到晚間時已經可以烤了。院子裡架起了炭火,清清與碧圓開心地烤羊,不一會兒香氣便盈滿了整座院子。
除卻烤羊,山中亦有野味可食。而今蕭扶光已然能用些肉,可以毫無顧忌大快朵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