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寧一早得了信兒,聽到拍門聲後便走了出來。
乞巧節的女子個個都穿戴打扮精致,仨人亦不例外。
在帝京待得久了便會發現,左右能遊玩的不過那幾處——東西南北四市,外加三處湖,最熱鬨的永遠隻有一個地方,便是內湖。
內湖橋頭依舊人滿為患,不過今日多是女子。過年時橋頭賣焰火紙鳶,今日換成了簪花與針線。
雲晦珠與沈淑寧都會些女紅,蕭扶光卻不太行,打小不必自己動手,穿的都是織造所出,日後即便嫁人也不用給夫婿兒女縫製衣物,隻需拉弓射箭與批奏折就好——她戲稱自己雖粗,卻是大巧不工。
內湖統共這樣大,能碰到熟人也十分合理。
他們遇到了林嘉木和陳九和兩家人。
林嘉木的身後依然是跟著一群妹妹們,經過數月的成長,林嘉楠幾個已經不再是怯懦模樣,她們會執扇朝蕭扶光行禮,甜甜地喚一聲郡主姐姐;陳九和的孩子已經降生,隻是孩子還小,並沒有帶上街,他同妻子一起來,二人執著手一直不曾撒開,言談間三句不離不自己那剛出世的可愛的女兒。
最後兩撥人
分彆時,林嘉木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好像疏遠了。
有些事一旦沒有解釋的機會,此後便沒了相交的機會似的,隻能越來越遠。
夏季天長夜短,宵禁將臨,天色卻還是亮的。
蕭扶光漸漸心不在焉,她在橋頭不斷尋覓,似乎期待什麼人。
雲晦珠被高陽王派來的人接回家中,沈淑寧也提前回家給沈磐做飯,最後的最後,蕭扶光依然是一個人。
武衛將街道架起了柵欄,橋頭人也散去,隻剩三三兩兩行人不斷朝家的方向奔走。
蕭扶光螓首低垂,望著湖麵倒影,又陷入沉思。
女兒家心事如湖水,一旦起了波瀾,搖搖蕩蕩,總要碰壁後才能漸漸消弭。
她抬起頭,準備回家。
然而一轉身,看到湖對岸不知何時早已站了一個人影。
有時不得不承認,即便不是同一個人,那張一模一樣的麵容仍然對自己有巨大影響力。
或許是心中一直抱有期待,她總希望除卻那張臉之外,其它一切都是假象——司馬煉是假象,秦仙媛是假象,他不認得自己是假象,他的攀附亦是假象。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她希望是他自始至終都是司馬廷玉,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他有連她也要隱瞞的秘密。
她像一隻蝴蝶,蹁躚飛奔上橋,隻是女兒節的今日,隻是這一刻,她想叫他攀附一回。
然而另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撲了上去,生生叫這
隻蝴蝶折了翅停在原處。
“阿煉!我回來了!你想不想我?!”秦仙媛背著行囊勾住了司馬煉的脖頸。
“今日是乞巧節,我專程趕在今日來!”
“阿煉,我向七娘娘許願…”
“我們要個孩子吧!”
利刃出鞘,擊中那隻斷翅且移動不得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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