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和碧圓瞪直了眼,饒是再好說話的清清,都有些忍不住了。
“先前說好,您要什麼我們郡主便給什麼,秦姑娘要找藥,我們郡主二話不說撥給您人手一路護著您去,就是懸崖獸穴邊也沒怯過。”清清氣得喘息聲漸重,繼續道,“自打您回來也有一個多月,次次來相請,您總以司馬公子要秋闈為由拒絕。如今試畢,我們再來請,您又說這種話出來。我們郡主哪裡對不住秦姑娘,您究竟是搪塞還是彆有用意?”
“這人明擺著要賴賬,你同她廢什麼口舌?”碧圓帶著人上前一步,身後府衛跟著上前壓,“秦姑娘還是隨我們過府一趟吧!”
秦仙媛柳眉倒豎:“喲,你們這是打算要拿我?”
“何必說這樣難聽?”清清道,“您若能守信,我們何必用這個法子?”
話音剛落,秦仙媛身後突然現出一抹身影。清清與碧圓定睛一看,正是司馬煉。
一月餘未見,經曆過秋闈的司馬煉似乎更從容了些,周身那股書生氣依然在,卻增了幾分意氣。
秦仙媛一見著他,剛剛的囂張氣焰霎時熄滅,轉身拭著眼角說:“阿煉,他們要將我抓走了。”
“你…”碧圓氣得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馬煉伸手將秦仙媛護到身後,“你先進去,我與她們說。”
秦仙媛背對司馬煉,得意地朝著來人一笑,轉身回了院子。
司馬煉未撐傘,不過片刻便被斜風刮
來的雨珠臨了一身。
“仙媛疑心重,等明年三月過後吧。”他說,“待過了殿試,一切安排妥當了,我會帶著人上門。”
“又要拖?”碧圓氣得險些咬了舌頭,“去年拖到今日,今日又推去明年。若病的是你倆的孩子,你們會拖上一年半載再治嗎?!”
司馬煉又道:“你若信我,現在就回去告訴郡主,讓她再等等。”
“我憑什麼信你?!”碧圓梗著脖子,十分不服氣。
清清拉了拉她的袖子,將她帶到階下。又遣散了帶來的府衛,最後對碧圓說:“你先上車。”
碧圓急道:“就這麼走了?!”
清清:“不然呢?”
碧圓狠瞪了司馬煉一眼,轉身回了車上。
清清執傘,平靜地仰視著司馬煉。
“在莊子裡的那晚,我聽見郡主摔下來,第一刻便趕來。公子在場,我擔心郡主羞臊,沒有現身,可您當時說的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清清道,“您說您在京中舉目無親,郡主是您唯一敬仰之人,想要結交攀附,您可還記得?”
“我…”
“起先是的確不少人將您當做小閣老,後來閣老大人來過信,到那時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認錯了人。不過此事早有蛛絲馬跡可循,因自您入京後,就我之所見,您對郡主毫無一分敬仰之意。”不等司馬煉回答,清清繼續說,“小閣老與郡主相見時,我已跟了郡主三年,三年來郡主如一日,睡夢中也總
在喚娘親,直到遇見小閣老,有氣有笑,夜裡總算能睡個好覺,好養精蓄銳一早起來再同小閣老爭鬥。小閣老的好壞都數不清,最重要的卻是他對郡主好。郡主要做什麼,哪怕他嘴上不願意,卻從來不會逆著她。這才是傾慕敬仰,而您呢?口口聲聲說敬仰她,想要結交、攀附,樁樁件件卻無一不是在掣肘她。您既已娶了妻,便該好生待自己的夫人才是,何必趁您夫人不在時對郡主說那些話?您明知道您這張臉在郡主跟前是無往不利之器,人前卻不想郡主糾纏您,人後卻又借著這張臉親近郡主——您對她果真有哪怕一絲敬仰嗎?還是說您是為了自己日後能入朝,假意引誘於她?您的臉翻得這樣快,秦姑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