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思索片刻後便搖頭:“平昌行事衝動,此次她算是同陛下生了嫌隙,能這樣做也不為怪。
”
“他們父女如何鬥都不要緊。”薑崇道說,“奴隻是擔心,公主或阮偲會陷害您。”
蕭扶光讓他放心:“我有平昌把柄在手,她不會對我怎樣。阮偲這個人,從前依附皇後那樣久都未見他替誰豁出命去,如今卻為平昌出這等力,讓我覺得很奇怪…也或許是我多疑多心,總之,你千萬要小心他。”
“郡主就放心吧,阮偲我看著呢。”薑崇道說罷,趁著夜色離開了。
蕭扶光今年過壽不打算張揚,銀象苑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
她起身去了景王居所,小冬瓜剛換上門簾,正用蒲扇給景王扇風。
久病在床之人,往往都有一股味道,可景王這處卻沒有,足可見小冬瓜儘了多大的心。
“父王沒出汗,你倒是累了一身汗,還著急替他扇風。”蕭扶光進來道。
“殿下冷熱說不出口,您不能看他不出汗就不給他扇風呀。”小冬瓜道,“這兩天熱得很,好在六月裡就能開始用冰,殿下就涼快了…呀!六月了呀!”他一拍腦袋,“壞了,忘記給郡主準備生辰禮,這麼大事兒怎麼叫我給忘了。”
蕭扶光說無事:“你替我照料殿下,代我儘了這份孝心,便是最大的禮物了。”
小冬瓜樂了:“您跟我說什麼客套話。”隨即搬出個香案來,放了盆水置在院中,跪下對著天上彎彎的月牙兒呢喃。
等他神神叨叨地忙完了,蕭扶光才問:“你這是做什麼?”
小冬瓜收拾了香案,嘿嘿一笑:“拜月呢。”
“拜月做什麼?”
“誠心拜月能心想事成。”小冬瓜又說,“我替您許個願,本想叫殿下能快些醒來,可再一琢磨,殿下醒來可不是早晚的事兒?於是我想,不如叫小閣老活過來吧…”
“死而複生?怎麼可能。”蕭扶光笑,“若拜月便能叫人死而複生,恐怕先帝和太祖爺現在還活著。”
“那…那怎麼辦呢…”小冬瓜撓了撓腦袋瓜,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那就當小閣老未死,隻是消失了,我這麼一拜,他又蹦躂出來了!”
蕭扶光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
小冬瓜坐在她旁邊,歎了口氣:“過了這個生辰,您就是大人了。我也見過一些人,要好的時候跟一根樹上的枝子似的,雨打風吹愣是要抱在一起。可有一天,樹枝岔劈了,分開的時候要死要活,再過幾年,各自又有了新人。您能說他們薄情嗎?未必。若是薄情人,開始就不會拿情分當回事,分開的時候也不會去了半條命似的苦。可最後都各自成了親,又是為何呢?興許是當初那位不是正緣吧!”
蕭扶光隻低頭看著景王,沒有吭聲。
“郡主也是,以您如今的身份,誰也不敢對您說半個不字,可我、碧圓、清清、雲小姐…我們這些人,盼著您能一直好。小閣老走了快兩年了,兩年您耗得起,往後還有多少個兩年呢?”
蕭扶光鼻尖
酸酸的,她替景王正了正衣裳,站起身對小冬瓜道:“照顧好殿下,我先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地逃了。
小冬瓜看著她的背影,又歎了口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