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儘力氣搖了搖頭,示意此事不要再追究。
“既然陛下不想,臣就不讓人追究了。”檀沐庭雙目含淚,更加握緊了皇帝的手,繼續道,“陛下好不容易才得以自行出入萬清福地,突然患上這等急症,臣實在心痛難當…那些醫丞真是不頂用,竟都治不好陛下的病…”
皇帝也是氣極,怎麼一到用人的時候不見幾個,個個都是庸醫呢?
“不過請陛下放心。”檀沐庭信誓旦旦道,“臣就算傾儘全力也會治好陛下!”
皇帝的眉頭舒展開來。
檀沐庭望著他,雙目蓄滿了淚水。
“陛下信任臣,將太女殿下下嫁臣為妻,陛下之恩臣十世結草銜環也難以報答。”檀沐庭忽然抬起頭,一串眼淚甩在皇帝手上,“臣與殿下雖未成禮,然臣卻一直視君父為生父…若陛下不棄,可否容臣提前喚一聲‘父皇’?”
皇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淚水沾濕的手背,最後眨了兩下眼睛。
“陛下應了!”阮偲欣喜道,“檀大人,陛下答應您了!”
檀沐庭欣喜若狂,當即便鬆開皇帝的手,在床榻下磕了個響頭,“兒臣叩拜父皇!”
皇帝眼中含笑,一旁的秦仙媛也偏過頭去抹著手背,好似被這一幕感動了一樣。
有宦侍端著藥進了寢殿,檀沐庭見狀起身,坐在皇帝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親手來侍奉皇帝用藥。
過了片刻,薑崇道在外高聲道:“眾臣求見,陛下
見是不見?”
皇帝是要麵子的人,自然不願見人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
檀沐庭卻說:“父皇您想,攝政王明明昏厥,卻不敢見人,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倘若今日陛下不見他們,若是被郡主知道,她會如何想?郡主身邊可是文有華太傅,武有白弄兒,她在內閣又說一不二。陛下再不露臉,郡主隻怕會騎到您的頭上了。倘若陛下擔心自己開不了口,兒臣替陛下說便是。”
皇帝聽後,眉頭微蹙,須臾後便分清了利弊,向他眨了眨眼睛。
檀沐庭點了點頭,轉頭衝門外道:“讓他們進來吧!”
聽到聲音後,眾臣這才走了進來。打頭的是袁閣老,後麵跟著司馬煉,在後麵跟著的皆是皇帝一派之人,這些人中十有**同檀沐庭打過交道。
袁閣老帶人上前,見皇帝背靠在檀沐庭懷中,一臉灰敗之色,雙腿一軟頓時便跪了下來。
“陛下!陛下!”袁閣老哭道,“陛下素來康健,何以至此啊!”
袁閣老帶著頭的跪倒,後麵的人也不閒著,撩膝跟著跪了下來。
皇帝有氣無力地看著他們,又看了一眼檀沐庭。
檀沐庭會意,對眾人道:“諸位不要擔心,近月來天氣酷熱難當,父皇不過是偶感風熱罷了,不是什麼大病。”
皇帝對檀沐庭此言十分滿意。
眾臣伏在地上,卻悄悄地看了看自己同僚——檀沐庭方才說什麼,他竟稱皇帝為“父皇”,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