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被薑崇道勸離萬清福地,當即便去禁中尋白弄兒。
“陛下如今應是被檀沐庭與秦仙媛控製住,我已調了人手入京,但沒有正當借口便入不得城。”她對白弄兒道,“如今我隻擔心平昌,她身邊的人好心辦了壞事,現在萬清福地都認為是平昌害得陛下如此。你在宮中,一定要替我照看好她。”
白弄兒倒也知道前一陣蕭扶光姐妹鬥得厲害,可對於蕭扶光,先帝總說她仁厚,她會如此,也在他意料之中。
於是白弄兒點頭應下:“郡主安心,臣一定竭儘全力保護好公主。”
蕭扶光又安排了一些事宜,最後甚至將望朱台的金小砂調去了德陽殿。
如此一來蕭扶光便安心許多,又使金小砂替她帶了話給蕭冠姿,讓她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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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天氣依然沒有轉涼的意思。秋季本就乾燥,不下雨的帝京像是一座火焰山,無聲炙烤著其中每一個人。
蕭扶光坐於內閣大堂內,白隱秀自外抱來一摞文書送上,捱近了她低聲道:“六地武選司加京畿一帶共調了三萬五千餘人來京,已分散駐紮在京外十三裡坡,若陛下大行,即刻便能入京。”
“我想了想,檀沐庭應會吊著陛下的命,不會讓陛下這樣輕易離世。”蕭扶光蹙眉道,“現在的情景對他來說最好不過,戶部侍郎代任尚書,平昌駙馬,陛下近臣,毫無疑問陛下最信賴的便是他。倘
若陛下駕崩,他與平昌未成親,駙馬的位置便不保,平昌依然是皇太女,我也會重新認命周尚書的門生進戶部,總的來說,陛下病危對他而言無絲毫利益…”
白隱秀想了想,試探性問道:“那郡主不如…勤王?”
“這個想法,我兩日前看到檀沐庭時便想過。”蕭扶光又搖頭,眼神複雜地說,“陛下病情由他們拿捏著,倘若一劑湯藥將人喂好了,我帶著人入宮勤王豈不成了造反?這樣一來完全得不償失…但我實在想不出來,這樣拖著究竟對他們有何好處。”
蕭扶光看了看文書,又對白隱秀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待會兒。”
白隱秀深知她此刻內心糾結,悄悄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蕭扶光正在閉目養神,許久後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而來,待到她跟前時漸漸放輕了。
她忽然睜開眼,見林嘉木正在看她身前的文書調令。
蕭扶光神色一凜——雖說二人算是說開了,但對於他,她始終懷有兩分猜忌。
林嘉木也看清了調令上的字跡,臉色一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垂下了頭:“我…什麼都沒看見。”
蕭扶光麵色已然不悅,又問:“為何進來時不敲門”
“我…臣看郡主在休息,本想在旁邊等等,看今日公文多,想分擔一二。”林嘉木連忙解釋道。
蕭扶光諸事加身,好不容易重新樹起的一點點信任也崩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