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還未解氣,又要來踢他:“你是什麼身份,又是我什麼人,我要同你在此處苟合說出去不丟人?”
司馬廷玉頭都磕了,這會兒還跪著,聽她這樣說,很是不服:“咱們彼此早已見過長輩,殿下喜歡我,我爹喜歡你,你說我是你什麼人?”
“咱們可沒成親。”蕭扶光又道。
“我既然敢搶,便敢做。”司馬廷玉說,“檀沐庭死在我手上是早晚的事兒。”說罷又嗅了嗅,道了聲好香,扯了狐狸皮子來將二人纏得緊緊的。
一身冰肌玉骨沾了滾燙的岩漿,當即就要融了。她有不甘心,擁著他的頸子狠狠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原就沒打算著靠你。你記著,今日不是被你迷惑,而是我自願…日後你若是再負我,我照舊嫁給旁人,不再看你一眼!”她說到做到。
“我從未負你,今後也不會。”他捉起她腳腕子來,“瞧這凶悍模樣,我是怕了你了…郡主娘娘行行好,給臣一個痛快!”
話音落地,兩年前京外野鬼坡那蕈子便破土而出,郡主從前叫囂著要長長見識,可這見識也忒厲害,委實叫人有些消受不能。
司馬廷玉除了個頭高些,寬肩細腰看著也還好,誰知這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他方才磕頭時她便見到了,肩背肌肉隆起,伏下來像座小山,分明是個悍將,哪裡還有一點斯文模樣?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多年前第一次張弓射鳥失了
準頭,箭中尾羽。那鳥未死,在地上撲棱著翅膀掙紮…她現在這般,與那鳥處境豈不是一模一樣?萬事到頭果然隻剩因果。
可頭回哪有這樣容易?準備得再多,虎先鋒也入不得石頭縫。司馬廷玉額頭的汗都蒙了一層,正猶豫要不要先撤再徐徐圖之,可還是低估了郡主的決心——要強之人永不退縮,蕭扶光唇都要咬爛了,半支起了上半身,十指掐他腰間肉,愣是咬牙給辦成了事。
末了她昂著頭冷笑:“我早說,想要什麼還得是靠自己…”隻是說話時一字一句,聲音也是顫得不行。
司馬廷玉神魂幾欲被勾走,可心裡很是不舒坦,因為剛剛經曆這一遭,他覺得自己才是被搶來的那一個。起初還憐惜心疼她,誰成想一時心軟,自己倒是被動了,男子的尊嚴蕩然無存。
好在經曆的打擊足夠多,翻身做主也是一瞬間的事。
山搖地動,蕭扶光有些難支,氣兒都倒不順,再也說不出逞強的話來。起先還覺得腸穿肚爛,牙床都要咬出血,冷不防他的手伸了過來,捧著她的腮輕輕地安撫。
嘴巴最毒的人,此刻卻不說話了,原本還算斯文英俊的一張臉,這會兒額角眼角青筋凸起,狠戾之相顯露。可她不介意,這是個讓人又愛又恨之人,他若不是死過一回,她還真沒有這樣大膽。
且她也不是最大膽的那一個,想起堂妹平昌,她壓根便不入流。
爭
起上進來很難,比著墮落卻十分容易。有平昌墊底,蕭扶光便有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堂而皇之地綻開。
死而複生何其難,後悔不及的時日已經成為過去,當下,未來,要愛便奉上十分愛。
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一隻潔白如玉的手,起先它還有些緊張,倉皇地摸索著虛空,偶然抓住裳衣一角,不安地搓弄;又不知怎的,它將揉得皺巴巴的衣裳攥緊了,整個手都在抖;最後終於被另一隻大手尋到,十指緊扣交纏在了一處。
山洞外狂風呼嚎,留鳥相聚在巢穴中,緊捱著彼此互相取暖。幼鳥啼鳴淒切,被喂飽了果子後才心滿意足睡去。
郡主卻沒有這樣好打發,累得活像條死魚,卻還不打算放過他。
司馬廷玉可謂意氣風發,第一次穿大紅袍時都沒有今日有意義。正裹了美人入懷,“乖,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