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叫老爺關在院子裡,隻差斷了糧了。
張大廚來開了廚房的門,剔著牙說:“你說你,來這麼早乾嘛,上趕著來伺候人來了?不像我,來得晚,伺候的主子都換了。一會兒收拾收拾我那些道具,去伺候九夫人嘍!”
綠珠說不行,“你走了,我們吃什麼?”
張大廚拿出他那布兜裡裹著的菜刀,謔謔地磨了兩下,覺得磨光了才回答她:“吃什麼?吃西北風去吧!”
綠珠看著空蕩蕩的後院,終於意識到什麼是樹倒猢猻散。
昨天廚房還熱鬨到小芙連偷個地瓜都難,今天就算搬空了都沒人搭理你。
“阿嚏!”
小芙正在牆角刨土,突然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嘴裡嘟囔:“誰在念叨我?”
習慣乾活兒的人是閒不下來的,哪怕紀伯陽沒有要她真的貼身伺候,隻讓她休息,可她還是一直找事做。
比如刨土。
為什麼刨土,這很難說。約摸是這塊大陸上的人刻在骨子裡的勤勞使然,見不得一塊肥沃的土地被埋沒,總想著用這塊地乾點兒什麼。
小芙刨地正起勁兒,兩隻輪子悄沒聲地從後麵來了。
紀伯陽聽她自言自語,覺得這姑娘很有意思。他不怎麼出門,已經很久沒有同女子接觸過。從前有些姿色的他瞧不上,兩條腿斷了之後性格也愈發沉默,明明是該娶妻生子的年紀,如今卻還是孑然一身。
若小芙是個貧苦的賣酒娘還好,
她窮他富,他有的是錢財供她揮霍,隻要她不離開山院,願意像她說的那樣陪著自己,伺候自己就行。
可紀伯陽總覺得她沒有這樣簡單。
他存了些試探的心思問:“誰在念叨你呢?”
小芙沒注意,道:“應是我那個便宜爹…”她說罷,便驚訝地回過了頭,“大公子?您什麼時候來的?”
“我也是剛來,聽你自言自語,隨口問一問罷了。”紀伯陽握著一個木盒,順手遞給了她,“你不想說也可以。”
小芙兩眼放光地接過了木盒,好模好樣裡透著股狡黠,倒真有點兒小財迷的勁頭。
“沒什麼不能說的。”小芙邊打開盒子邊說,“我爹也勤快能乾,可惜運氣不好,還是欠了不少債。我娘還在的時候,我爹回得勤,自打我娘一走,我已經三年沒見過他了…咦?”
木盒裡頭嵌著一雙筷子,淡黃的色澤,似玉又不是玉,雕工精細至極。
小芙驚喜地問:“您從哪兒弄來的?這個我明明拿去當了…”
見她開心,紀伯陽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
“我手下人經常去城裡收些珍貴稀奇的玩意兒,無意間就弄到了這個。”他淡淡地帶過了,“我記得之前聽郝讚說過,你習慣用自己的筷子吃東西。”
小芙歡歡喜喜地收下了,等收了之後才開始說場麵話。
“這,大公子贖回來一定花了不少錢吧?”小芙道,“這叫我怎麼好意思…”
紀伯陽就這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