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原姓潘,父親是濟陰的一個校尉。也正是三年前那個時候,她的父親帶著她從濟陰逃到了蘭陵。
紀伯陽推著輪椅緩緩入
了日光照射不到的角落。
綠珠不知道的是,她父親之死是其實是他一手促成的。
被賣進花樓也是他的主意。
所以綠珠來時小芙拚了命地要攔下,他卻要放人進來——他想要看看,綠珠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芙晾好了衣裳,看著滿目的蔥綠,不知為何總是想起紀老爺的腦門。
也不知道七夫人現在如何了,這次之後紀老爺怕是會厭倦她了吧?
對心眼不正的人,小芙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憐憫的。
此刻她不知道,紀伯陽標記在她身上的所有疑點被儘數抹去,所有懷疑轉移去了綠珠的身上。
眼看著午時將至,小芙來找小童,問廚房在何處,需不需要她幫忙。
小芙問的時候一直摸鼻子——她之前跟郝讚偷偷來過,自然知道廚房在哪兒。
可她這時候必須要裝作不知道才行。
“廚子都是大公子早年買來的,最是知曉大公子口味。小芙姑娘和綠珠姑娘不用幫忙。”小童想了想,又道,“我記得小芙姑娘不吃肉,已經同廚子說過,為姑娘單做一份素餐。若還有什麼忌口的,我可以去傳達。”
小芙有些訕訕的,照外人看來,她在山院蹭吃蹭喝的簡直就是不像話。
如今哪好意思有什麼忌口的呢?
可有些事兒不能不去做。
小芙硬著頭皮問:“我能去廚房瞧瞧嗎?我就看看人家怎麼做,好學些手藝,日後為大公子效勞。
”
小童想了想,眼前這位很得大公子青睞,日後怕不是真有這個機會。
他遙遙一指角落的兩間房,“就在那邊,姑娘去吧。”
小芙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廚房前。
裡麵煙熏火燎的,明明山院的人瞧著比七夫人院子裡的人少,可站在門口的小芙聞這味兒,聽這聲音,瞧這氣勢,像是要做百八十個人的夥食似的。
小芙伸頭往裡頭湊,迎麵便是一股濃重的大料香氣,基本上已經掩蓋了原本食材的味道。
小芙被激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個掌勺的大漢走了出來,瞧著不像夥夫,倒像是個屠夫。
“姑娘在這裡做什麼?”大漢一臉的橫肉,麵色不善地望著她。
小芙往後縮了縮,答:“我來瞧中午吃什麼好吃的。”
“姑娘走錯地方了。”大漢舉著勺指向旁邊的房間,說,“隔壁才是廚房。”
小芙噢了一聲,朝著隔壁走。
隔壁果然是正經廚房,人正經,做的菜也正經。廚房裡的人來來回回地忙碌,案上已經擺了幾盤菜,有葷有素有鮮有湯有點心,什麼都不缺。
小芙在七夫人那兒受了太多委屈,這兩天沒怎麼好好吃飯,口水不住地往下流。
不過旁邊炒料的氣味太過濃鬱,她幾乎聞不到菜品的香氣,滿鼻子都是大料的香氣。
“姑娘彆著急,馬上就做好了。”廚子熱心地道。
對嘛,這才是正經廚子嘛。
小芙指了
指旁邊,問:“那邊也是廚房嗎?他們怎不做菜?”
廚子們的表情一僵,隨即有個人便笑說:“他們是炒香料的。”
這個說法有些牽強,卻也能說得過去。
小芙心裡仍舊有些懷疑——炒香料還用那麼多人?且那些人一個個膀大腰圓的,瞧模樣倒是像極了那一晚郝讚和她來偷泔水的時候院子裡的那群人。
味太衝了,小芙怕會熏臭了自己,轉了一圈兒便走人了。
她回了住處,綠珠正坐在榻上,見她來了就看她。
“什麼味兒?”綠珠的鼻子動了動,問,“你去哪兒了?”
小芙說:“我去廚房看今天有什麼好菜。”
綠珠眉頭一皺:“廚房?味兒這麼大麼?”
“一間是廚房,另一間是專門炒大料的。”小芙不經意地說,“炒得火候太大,都快串味兒了。”
“衣服脫了吧,我幫你洗洗。”綠珠下了榻走上前,就要來脫小芙的衣裳。
小芙想起那些宮女磨鏡的傳聞,嚇得跳出了半丈遠。
“你乾嘛老跟我套近乎?”她警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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