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笑道:“那你就當我是不愛乾淨吧。”
小童的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
哪有這樣埋汰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大公子都喜歡上她什麼了——十有八九還是因為這張臉!
小童扭頭便離開了。
小芙擦著頭發,心想還好隻是洗頭,若是讓她洗澡,那可就真的交代在這兒了。
她擦乾淨了頭發,順道聞了聞自己的胳膊。
嗯,沒味兒,還有點兒香。
約摸是人都不會嫌棄自己的緣故,即便已經有好些時日不曾洗過澡,她也沒聞著自己哪兒臭。
她去端來自己的早膳,坐在房屋前的石凳上準備吃。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小芙回頭,果然見紀伯陽過來了。
“大公子吃過了沒?”小芙笑著同他打招呼。
紀伯陽正想說自己已經用過了,可看她笑得開心,眼角都是彎彎的,心裡頓時酥得塌了一角。
他換來小童,又要了一份早膳,來陪小芙一起吃。
紀伯陽發現,小芙在用餐時很是斯文,看得出她自小受過很好的教養。
越是知道這些,他越是心疼。倘若她的母親還在,她定然不會淪落至此。
不過同樣因為她淪落至此,他才有了可趁之機。
“多吃點。”他舀了一碗粥給她,又輕聲解釋,“廚房裡的水已經換過了,不是泉水,是新打的井水。這次不會再出現問題了。”
小芙將口中食物吞咽下去,不解地問:“咱們住在山上,泉水井水難道不是共用山
中水源?泉水含酒,井水為何沒有呢?”
紀伯陽偏過頭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小芙沒了趣兒,隻好低頭吃自己的。
許是紀伯陽覺得倆人有些進展,怕小芙生氣,又轉過頭來開口對她說:“不是我不同你講,這其中過於複雜,知道了對你而言並無好處。”
小芙依然有些懵懂。
“我好像明白大公子的意思了。”她說,“大公子曾說,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那樣多詭奇之事,不過都是人為。我猜,青檀泉從始至終都不曾產酒,當是人將酒倒進去之後才有的,對不對?”
小芙很聰明,這是紀伯陽開始就知道的。
不過她的聰明在現在看起來卻有些不合時宜。
“你一個姑娘家,不該想那麼多,想多對你無益。”紀伯陽說著,伸手來拉她空著的那隻左手,“今日是景王留在紀府的最後一日,明日他便會離開,我們上上下下也不必如此緊張。你明日隨我一起去蘭陵,帶你挑些衣服首飾。”
小芙皺了皺眉,顯然不太想去。
紀伯陽看著她為難的神色,又說:“你是擔心去蘭陵會碰上你父親的那些債主?這個不用擔心,紀家有的是錢,這點主我還是能做得了的。”
小芙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說:“我爹的債,不是用錢可以解決得了的。”
她不再往下說,可紀伯陽知道,這是了解她的好機會。
“那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出嶧城。”他說,“
不是你的過錯,難道還不能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上了?跟著我就好。”
小芙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