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夢生眼中,“郡主”不過是個距離自己很遙遠的人。帝京是座黃金城,人人都想去那裡拚上一拚,人人都怕自己會陷進其中的銷金窟。
“什麼郡主,咱們這什麼地方,她才不舍得來。”藍夢生道,“大白天的你們就彆撒癔症,過兩天我要走,提前同你們道個彆。”
老三幾個一怔,麵麵相覷,十分不舍。
藍夢生之所以能做寨子裡的二當家,全賴父母當年救過大當家的命。後來大當家發達,可惜恩人早死,便將藍夢生祖孫接來寨子,為藍婆養老,容藍夢生肆意生長。
寨子裡誰人不知,二當家是大當家半個兒?如今他要走,對大當家而言無異於中年喪子。
二當家年已弱冠尚未娶妻,他們這才見了貌美女子便要搶回寨子。
老三等人唏噓一番,藍夢生又去找大當家。
大當家自然極力挽留,最終藍婆到來,說他們有不得不走的緣由,這才肯放人走。
相識十數載,不免有一場大醉酩酊。隻是藍夢生天生病酒,滴酒不沾,早早地便放他回去歇著了。
藍夢生回了院子,見藍婆已經收拾好了行囊。
他心中雖有百般困惑,卻因晚間吃飽喝足倍感困乏,抱著肚皮躺倒在床便睡著了。
且時有囈語,夢中不過是埋怨祖母待小芙與廷玉過於寬厚,竟讓他們白吃白喝白住一夜便將人放走。
時至後半夜,藍夢生被藍婆推醒。
“夢生,起來了。”藍婆輕
輕喚他,“咱們該走了。”
藍夢生尚未醒透,雙眼惺忪地看了眼漆黑的窗戶,問:“祖母,天還未亮呢。”
藍婆卻道:“咱們提前走,免得他們相送。”
藍夢生聽後,不情不願地起床,揉著眼睛牽了馬跟著藍婆出門。
寨子門口有放哨巡邏的,這會兒精神頭都有些不濟。見藍夢生二人前來,提起精神問:“二當家這會兒便走?”
藍夢生一聳肩,直道無奈。
“這會兒走,不給大當家的添麻煩。”藍婆笑嗬嗬地再次囑咐了幾句話,便與藍夢生一道離開了寨子。
經過一日的暴曬,泥濘山路好走了不少。
藍夢生悶悶不樂地牽著馬,似是為離開這件事而難過。
藍婆唉聲歎氣,最後終於道:“你也大了,有些事早該告訴你,可你心性不定,祖母便瞞著不說。夢生,你知道你祖父是誰嗎?”
“他是誰關我屁事。”藍夢生頭也未抬,“撂下您這麼多年,連我爹都沒見過他。他就是個臭蟲我還能聞個味兒呐…”
藍婆揮手打他肩頭,“胡言亂語!你可不能辱他!”
藍夢生摸了摸肚皮,蹙著眉頭問:“他是誰呢?”
藍婆心頭怦怦跳,還是說出了口。
“你祖父是赤烏。”
“赤烏?”藍夢生嗤笑,“他若是赤烏,那我爹該做皇帝,我該是皇太子,怎麼會輪到修仙的青龍帝跟他那不成器的太子?”
藍婆知道他不信,又說:“都怪祖母不好,若是當年肯
舍了臉皮進京尋他,你也不會在山野中長大。夢生,你可知今日咱們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