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族城外看著無比荒涼,方圓數十公裡不僅沒有良田,甚至連像樣的防禦設施都沒有。
但進到內裡,卻和外麵形成了鮮明的兩個世界。
烈陽懸空,主城內,黑色磚石鋪成的馳道上車馬來往,湍流不息。
街道兩旁,房屋聳立。
從最低的三層小樓,到七八層的高樓,舉目可見。
不像是其他種族單一形態所造成的視覺重複,單第一眼看過去,蘇摩愣是沒找到重樣的。
過往的人不是三五成群組成小隊的各色異族,便是像自己一行人一般剛剛從城外歸來的冒險者。
偶爾還有幾個人類組成的探險小隊,夾雜在人群之中,用普通話有說有笑的經過。
忽略建築上的稍許怪異,以及長相五花八門的各種生物,這裡看起來就和華夏古代的城池沒有任何區彆。
同樣擁有著多樣化的人口,以及極為發達的經濟!
讓開後方的進城的入口,站在城門的偏側,看著這般內裡的發達景象,蘇摩一時之間有點發愣。
地球上單任何一個一線城市拿出來,都要比這主城宏偉十倍,百倍。
但在這廢土上,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
已經充分說明了,這次新大陸上要麵對的敵人,到底有多麼恐怖!
“呦嗬,這不是我們的哈爾嗎,回來了啊!?”
“昨天我可是聽說你貸了近五萬的貢獻點啊,咋了,這幅表情是貸出去的錢都打水漂了?”
張望之際,陡然間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五階卡片,隻要印記的限製能到位,代表的便是五階戰力。
而在這座魔魂族的主城內,當前的五階屈指可數。
此前,哈爾將自己的五階卡片抵押出去,可謂是轟動一時,刷夠了旁人的眼球。
對於此,蘇摩不知道。
但他這幅呆呆的樣子,倒是在旁人眼裡看來,像極了貸了一筆巨款最後將其輸光的賭徒。
不過,扭頭一看聲音的來源。
蘇摩倒是沒控製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印記傳達的記憶中,對於為什麼會購買三階矮人工匠模板,哈爾有著很深的怨念。
這份怨念,其憋屈,哈爾甚至沒有像特納傾訴半分。
能用大量的資金來購買兩個從事於生產的矮人麵板,並不是哈爾腦子犯軸,神誌不清。
在哈爾自己看來,是賣家給他描繪了一個虛假繁榮的矮人領地,導致他興衝衝的跑過去發現實物與圖片不符。
但實際上,在蘇摩眼裡。
這就是一個局!
一個夥同了所有城裡矮人,聯手做下的局。
其目的,正是哈爾手裡那張五階卡片!
“拉塞爾,我們虧沒虧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無恥的倒賣商人”
“終有一天,我特納要擰下你的頭顱,讓大家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黑!”
沒等蘇摩說話,特納滿目噴火的站了出去。
他口中的拉塞爾,目前的形態並不是矮人,而是一個渾身上下不時有火焰滲出的狗頭人。
按照威勢來看,品階至少三階起步。
“哦豁,我們的矮人工匠發怒了呢,哎呀,我好怕怕啊,要不我們現在出城,或者乾脆去死鬥場練一練?”
特納氣的渾身發抖:“你...”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走吧,我正想和你去死鬥場交流交流感情!”
一到輕鬆的聲音驟然從哈爾背後響起。
在瞧見聲音的主人後。
嘩!
場麵瞬間緊張了起來!
一方是個頭超過一米七,加載了烈焰術士狗頭人模板的三階頂尖強者。
一方是隻有八十厘米,還是個輔助鍛造職業矮人工匠的三階普通矮人。
本來還在城牆門口流動往前的人群,在這道聲音落下的時候,也驟然變慢了幾個速度。
接著,看著雙方弩拔劍張的架勢。
場麵一時熱鬨了起來。
摳了摳自己的耳朵,帶著一絲不敢置信,拉塞爾驚奇道:“矮人哈爾,等等,我確認一下,你想說的是...和我去死鬥場?”
“你,三階矮人工匠,要和我三階烈焰狗頭人術士死鬥?”
“哈哈哈,你這老狗看來是耳朵不太好啊,我建議你以後彆叫拉塞爾了,叫拉塞狗差不多”
“彆和爺有的沒的,抱歉,我們不熟,要麼死鬥,要麼現在滾”
站在車軸上,盯著對方的眼睛,蘇摩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減淡半分。
同時,在旁人的耳朵裡,他這囂張的話語,簡直如同剛烈的大嘴巴子直接扇在了拉塞爾的臉上。
絲毫不留情麵!
三階普通逆伐三階頂尖。
輔助職業正麵挑戰主戰職業。
從戲謔,到憤怒,再到忌憚,最後歸於平靜。
拉塞爾的表情閃了又閃。
最終,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開始起哄的人群,再看看蘇摩眼中滔天般的自信。
“不知道你在外麵踩了什麼狗屎運,如今居然這麼膨脹”
“不過你現在的對手可不是我,祝你好運吧!”
說完,拉塞爾竟頭也不回的離去,絲毫不在意旁邊人漫天的噓聲。
數秒間,一直等到烈焰術士狗頭人的聲影消失在了轉角。
之前一直懵逼的十八個雇傭兵,這才反應過來,將自己手裡粗糙的武器舉向天空,歡呼起來。
旁邊人這麼一看,發覺這死戰完全打不起來後,倒也覺得頗為無趣,快速離開。
半晌,城門口再度歸於平靜。
但不同時,所謂主角之一的矮人特納,卻像是丟了魂一樣,坐在車上發起了呆。
示意著雇傭兵駕駛篷車前往哈爾抵押出去的宅基地,回到車內,在特納的對麵,蘇摩盤腿坐下。
“怎麼了,特納?”
後者被叫到,緩緩的抽了抽嘴皮子,沒能說出話來。
一夜之間,或者說半個小時不到。
自己的兄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性格到做事風格,再到為人處世。
特納幾乎敢斷定,這人絕對不是之前的哈爾。
但奇怪的是,印記沒有說謊。
特納很懂,如果印記也能被他們篡改,繼承,那麼對魔魂族來說,需要麵臨的下場到底是什麼。
因此,現在的他矛盾極了。
“特納,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特納聞言猛地一抖:“我...我...”
“哈爾,你變了,你變得太多了,現在的你有點讓我陌生”
“儘管感覺上告訴我這不是壞事,但...”
蘇摩咳咳兩聲打斷:“那不就得了!”
“如果我還是昨天的我,你還是昨天的你,我們要麵對的依舊是這該死的處境,依舊是我們的房屋被他人用無恥的手段霸占,我們的五階荊棘樹人卡片被他人騙走”
“拉塞爾用無恥的辦法騙走了我們的信任,如果我不站出來,他依舊要欺壓我們”
“該改變了,沉溺在過去的日子裡,隻會讓我們不斷後退,放眼以後,才能看到未來!”
哈爾留下來的20記憶裡。
對特納這個弟弟,幾乎全都是愧疚,足足占據了9之多!
當年兩人的父母都是魔魂族的五階強者,發生了意外後,他本許諾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弟弟。
要在魔魂族為弟弟撐起來一片天。
然而,想法是想法,實力是實力。
腦子限製了他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