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給他在宮外指了一棟之前朱柏查抄交公的宅子做王府。
朱橚在王府裡放下東西就回宮向老朱請安去了。
老朱看著自己的這個傻兒子,有點心疼:怎麼瘦了那麼多?而且怎麼感覺比剛離開時還要呆了呢。
其實朱橚看到老朱是有點想哭,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木著一張臉。
老朱放柔了聲音:“老五啊,咱看馮勝家的閨女不錯,你跟她成了婚,就安心在應天待著。等咱想個好法子再來安排你。”
算算朱橚也才十七歲,或許再大點就好了。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總不會還有宮人敢欺負朱橚吧。
朱橚匍匐在地上磕頭,哽咽著說:“兒臣不孝,讓父皇操心了。”
老朱鼻子一酸:說他傻吧,他又好像很明白,剛才這句話真是直戳咱的心窩子。
老朱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歇著吧。你的婚事自有你母後和大哥操持,你就等著娶媳婦吧。”
馮勝家那邊緊閉的宅門裡雞飛狗跳。
因為這樁婚事,本來在臨清練兵的馮勝也被召了回來。
馮清清,自從接到聖旨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任馮勝和夫人在外麵如何敲門也不理。
馮勝顫聲說:“清清啊。這是皇上禦賜的婚事。吳王性格溫柔,相貌堂堂,博學多識,不失為一個好夫君。”
馮清清不出聲。
馮勝也勸不下去了,跟夫人淚眼相望,直歎氣。
本來這就是自欺欺人的鬼話。
朱橚傻到連王府下人都能欺負這個事情,天下皆知。
老朱指婚之前,連商量都沒有跟他們商量。
彆人看熱鬨,他卻是要把如花似玉嬌生慣養的小女兒送去跟一個傻子結婚。
想想就心疼。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老朱是皇上。彆說是要他個女兒,就算是要他全家的性命也是一句話的事。
他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強裝笑臉了。
隻是他能委曲求全,他這個小女兒卻未必會。
馮清清自小溫柔少言,卻是個極有主意的人。而且一旦打定了心思,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會低頭。
關鍵抗旨不遵這個事,不是一個人死了就了事。
按照老朱的脾氣,要麼不做,要麼做絕,要殺就殺就是全家。
所以不管馮青青願不願意,馮勝也隻能逼著她同意了。
馮勝的夫人擦眼淚:“我們兩個心疼清清,左挑右撿的,才留著她到了現在。沒承想,最後竟然…….早知道,就隨便找個人家把她嫁了還好。”
馮勝忙瞪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吼了一句:“彆胡說。”
老朱的人無處不在……
朝臣背後妄議,也是死路一條。
外麵忽然有仆人進來說,官牙局送信來,還說一定要交到馮勝手裡。
馮勝一聽官牙局,忙出去了。
能使喚官牙局跑動的人,除了老朱就是朱柏了。
馮勝接過信,撕開,裡麵還有一個信封,上麵卻寫著:“本王未來的五嫂親啟。”
那字分明是朱柏的狗爬字。
聽說朱柏都快到福州了。如何昨日賜婚,今天他的信就送到了?
除非,是朱柏向老朱推薦的他家。
那就真是缺了大德了。
馮勝壓著火問送信的人:“湘王如何這麼快就知道皇上為我家和吳王指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