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很記仇。
這一代的仇,過三五代都記得。
王保保在草原的影響力確實很大,所以副將並不是在虛張聲勢。
巴林部落的副首領臉色陰沉,慌亂了片刻,又忽然笑了:“怎麼會。你們壓根就沒進我們部落,我們去哪裡殺王大人?你們在半路上就被來救朱柏的明軍襲擊,殺了。屍體都被狼吃完了。明軍襲擊完你們就順著你們前進的方向找到了我們,然後襲擊了我們。我們死傷慘重,連首領都被明軍殺了。我們也是受害者,會跟草原上其他部落一起向明軍討還血債!”
這人是嚇瘋了嗎?
怎麼會說這樣毫無邏輯的話?
副將一愣,滿臉疑惑。
副首領已經撿起一把雁翎刀,一刀捅進了副將的身體裡。
“你好卑鄙。”副將現在明白了副首領的意思,可惜已經無用了。
他倒下,咽了氣。
王保保帶來的人都被挨個用相同方式解決了。
巴林部落的人也死傷了不少,這會兒活著的人聚集在副首領身邊。
副首領說:“他們不仁,我們不義。大家一定要對今夜的事情嚴格保密,一口咬定,我們沒見到他們。隻說是我們也被明軍偷襲了。不然王保保的兒子和部下會沒完沒了的追殺我們,明白嗎?”
反正他們身上和王保保的人身上刀傷都是雁翎刀造成的。
那些屍體,扔到外麵不要幾天就會被狼吃個乾淨。
誰也看不出破綻來。
眾人點頭:“知道了。”
副首領說:“我們要趕緊趁著夜色搬家!!這裡離大明邊境太近了。我怕朱柏真的帶著明軍來!!雁翎刀都帶走,我們找個地方把刀埋起來,等以後有機會再拿出來用。”
然後巴林部落的人又開始匆匆忙忙拆蒙古包,打包東西,啟程離開。
遠處的小山坡上,在如水的月光下,朱柏腰間彆著還帶著王保保體溫的雁翎刀,立在馬上。
狼王和七號一左一右坐在朱柏的馬邊。
朱柏默默看著巴林部落的人如逃命一般趕著牛羊,拖著自己親友的屍體和傷員朝草原腹地走去。
清冷的月光下,隻留下了一地狼藉和王保保他們橫七豎八的屍體。
王保保瞪大了眼睛望著天空,似乎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朱柏自言自語:“王保保,任你再聰明,也都隻能老老實實按照我給你劃的路線走。你殺我大明百姓官兵無數,我取你性命為他們報仇,理所當然。”
等巴林部落消失在遠方,朱柏才下了馬,對狼王鄭重地說:“狼王,謝謝你的幫助。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你走吧,我不能帶著你。你也不能一直跟人住在一起。”
狼王嗚咽了一下。
朱柏摸了摸它的頭,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很難再見麵了。我會記得你的。你也不要忘了我。或許有一天,我還能到草原上來。你聽見我的哨聲,一定要來與我相見。”
狼王搖了搖尾巴。
朱柏忽然覺得鼻子發酸,退了一步,說:“走吧。記住,你是一隻有野性的狼,以後看見人,記得躲遠些,就算是王托托也不例外。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類都可能傷害你。”
狼王跟七號相互聞了聞,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了,邊走邊回頭。
朱柏朝它揮了揮手:“快走,不要回頭。”
它才不再猶豫,一路小跑離去。
朱柏看它的身影在夜色中變成一個銀色的小點,把七號抱上馬,自己飛身上去,說:“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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