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在眾人注視下走到自己平日站的位置站定,對老朱行禮:“皇上,微臣來了。”
“來了。”老朱微微一點頭,轉頭對汪廣洋說,“咱今天要當著百官和胡惟庸的麵,問你一個事。”
汪廣洋忙出列。
老朱說:“劉基曾跟咱說,胡惟庸借著咱叫他上門探望的機會向劉基下毒。你可知道。”
汪廣洋一臉驚訝:“怎麼會有這等事,臣不知。”
當時你明知道胡惟庸跟劉基不對付,還叫他去代為探望劉基,分明是你自己想弄死劉基好吧。
這會你忽然又來問我,我要回答說知青,你豈不是又要罵我當時為何知而不報?
“嗬嗬,咱叫一個人來幫你回憶。”老朱轉頭傳劉伯溫府上的老奴出來,問,“咱叫胡惟庸帶太醫去慰問劉伯溫,胡惟庸可有好好慰問?”
老奴對老朱行禮,然後聲音洪亮清晰地回答:“皇上,胡大人跟太醫說,往重裡治。”
胡惟庸一臉驚愕瞪著老奴:這個老奴,原來是裝聾。當時他什麼都聽見了。這下可把我坑死了。
老朱又問老奴:“汪廣洋大人在邊上嗎?”
老奴回答:“在。多虧湘王殿下機智,換了看著差不多,藥性相反的藥。我家大人才脫險。”
老朱冷笑問汪廣洋:“你還有什麼說的?”
汪廣洋匍匐在地:“臣糊塗,臣當時可能走神了。確實沒聽見。”
老朱一拍龍椅的扶手,斥責道:“你夥同他人欺君,罔顧他人荒廢政務、欺上瞞下,一不阻止,二不上報。咱三番兩次給你機會,你都不知珍惜,依舊屍位素餐。貪汙瀆職,荒淫無道,罪大惡極。”
汪廣洋有些迷茫:之前那麼多罪名,你都沒把我怎麼樣。這件事是你暗示胡惟庸做的,為什麼你那麼生氣?
他看了一眼胡惟庸,忽然明白了:啊,對了,我是老朱用來製衡胡惟庸的棋子。之前他不動我,是因為胡惟庸還在。
現在老朱打算辦胡惟庸了,我自然就沒有用了。
老朱這一次,是真的要殺我了。
他越想越怕,渾身不住的顫抖,哀求著:“皇上饒命,臣知錯,求皇上再給一次機會。”
朱標忙出列:“父皇。汪大人名滿天下,殺他恐傷天下儒生之心……”
老朱深吸一口氣,咬牙說:“行。那咱不殺你。你去海南吧。這輩子都不要回來了。咱不想看到你。”
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其他都無所謂了。
汪廣洋鬆了一口氣,磕頭謝恩,然後被人當庭扒掉官服帶下去了。
胡惟庸越發疑惑了:怎麼回事,我要毒殺劉基,為什麼不辦我,而辦汪廣洋。
老朱冷冷地說:“來人,胡惟庸犯下殺人之罪,先把胡惟庸關進大牢。等刑部審過再說。”
胡惟庸從老朱眼裡看到了殺意,瞪著老朱:朱重八。以你的脾氣,要殺我還需要等嗎?
你到底想乾什麼?
老朱冷冷回望:胡惟庸,咱不會那麼輕易殺了你的。你這個好棋,咱攥在手裡這麼久,當然是要下到最要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