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想了想,問:“中書省的衙門是不是從去年汪廣洋事發之後就一直封著。”
朱標說:“是。”
朱柏說:“信件如果沒被胡惟庸毀掉,應該會在那裡麵,對吧。”
朱標說:“是。不過就算信還在中書省,我們把信搜出來交給父皇,父皇也會覺得是我們在給徐大人脫罪。”
朱柏笑了笑:“這個好辦,那就叫父皇自己去搜。”
朱標跟朱柏商量了一下,便去見老朱了。
老朱問:“你們審得如何。都十天了。”
朱標說:“他們倒是說了一些事。胡惟庸四處網羅黨羽,朝中大臣十有八九都收到過他的信。兒臣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不願與他同流合汙,寫奏折給父皇彈劾胡黨,卻被中書省攔下來了。若不查明,就把這些人劃做胡黨,豈不是冤枉了忠臣。”
老朱想了想:“是,你考慮得很周到,的確有可能。咱不能放過一個奸臣,也不能冤殺一個忠臣。”
朱標說:“所以兒臣和十二弟想去把中書省查一下,可那是父皇叫人封的,我們不敢動。”
老朱乜斜了一眼朱柏:“繞那麼一大圈,想說什麼?”
朱柏訕笑:“我們覺得要當著父皇搜出來才可信。”
老朱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呦,這是碰到了一個棘手的人物麼。
棘手到他們都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老朱不動聲色:“那就叫二虎帶著咱的旨意去打開門,把中書省截留的奏折公文都拿來。這事遲早要解決的。”
然後不搬不知道,一搬嚇一跳。
二虎帶人足足搬了五大車回來,堆滿了禦書房旁邊的房間。
連朱柏看了都覺得頭疼。
胡惟庸這混蛋竟然截留了這麼多。
現在我們得看到何年何月去……
老朱說:“咱覺得這裡麵大部分應該都重新上了一份給咱的。所以你們若是看了覺得有印象,就不必往下看了,看起來也快。”
朱柏苦著臉:“兒臣記不住,之前看了什麼都忘了。”
好多雞毛蒜皮的誰記得?
老朱說:“他截留的肯定都是彈劾他,或是會損害他利益的。你若看過,肯定會有印象。”
結果朱柏不但翻到了徐達彈劾胡惟庸的數封信,還翻到了數個知府投訴胡惟庸逼迫他們順從的奏折。
胡惟庸大概是寫了太多信出去,所以害怕忘了曾給誰寫過信,又重複寫信送臉給人打,所以把這些信都保留下來提醒自己。
沒想到如今這些都成了他的罪證。
朱柏如釋重負,把那些信放在老朱麵前:“嘖嘖嘖,連封疆大吏寫給父皇的信,他都敢截留,真是膽大包天。”
老朱冷笑:“他連彆國來進貢,六部重要官員的任命都敢不報咱。這算什麼?”
老朱翻了翻,看到了徐達的信,眼神頓時溫暖了許多。
看來他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最信任的老夥計背叛他。
老朱冷笑:“嗬嗬,你們兩費了老勁,原來是為了他。”
朱柏歎息說:“不讓父皇親眼看到這封信,不管兒臣和大哥如何為徐大人辯解也無用。”
老朱哼了一聲:“這也是個傻子,竟然走中書省遞信,不叫官牙局送給咱。明擺著就會被攔截的。”
朱柏歪頭想了想:“兒臣也覺得有些詫異。”
徐達發了一次杳無音信,竟然還發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