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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的過程很順利。
誰阻攔誰身死。
高高在上了數百年的世家,從未想過宗族的基業居然會在自己手中。
世家子弟多數在朝中擔任要職,要麼就在京都呼風喚雨,為非作歹。
此時被人一路押解到天牢,相比較起地牢,天牢關押的均是皇親國戚,以及權傾一時的官員,這裡是不關押普通人的。
相對的,能進到這裡的人,多是橫著離開。
而且抄這些人的家,絕非一朝一夕可以結束的。
他們這些世家近乎攫取了大盛朝近兩百年的血液,其財富之巨,整理出來恐怕不是小數目。
莫說韓鏡,即便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沈頌,不免也期待起來。
“夫人有說何時進京嗎”沈頌道。
“我給娘去信了,年底進京,咱們暫且要在京都留兩年了,等打下北黎後再開始遷都。”
韓鏡看著手裡的冊子,“老師,這三座府邸是連著的。”
沈頌上前看了眼,這三座宅子都是世家的,每一座宅邸的占地麵積都很大,三座大宅大概有近千畝,比皇宮都要大。
“老師喜歡這裡嗎”韓鏡抬眉看著他。
沈頌倒是無可無不可,“還是比不得夫人繪製的宮殿。”
“”韓鏡梗了片刻,“我準備著人將其打通,在這裡開設一間書院。”
“書院是最高級彆的,我娘的意思是,日後選拔朝廷官員,還是需要進行科考,年年科考隻是在路費上都不是一筆小數目,畢竟這筆銀子是由朝廷撥發。不如先在天下個州縣設立低等學府,期限是九年,之後再根據學子們的資質進行考試篩選,憑個人能力進入高等學府,期限為三年或者是四年,通過這四年的學習,最終經過考試,入朝為官。”
沈頌點點頭,“這方法倒是不錯,任何人隻要能力足夠,都可以進入官場。此舉算是徹底廢除了舉薦製和早先的科舉製度。”
“所以,天下育民之舉,我想交給老師您去監管,掛正二品官銜。”
沈頌怎麼可能拒絕,他恨不得熬乾心血,為天下人打造一座最適合讀書的溫床。
“那我便接下了。”
韓鏡笑道“主要是交給彆人我也不放心,畢竟是為朝廷取仕,可馬虎不得。”
“好。”沈頌眼神頗為縱容。
“況且我也是老師的學生,您的第一個學生推翻了腐朽的王朝,建立新朝,勞苦功高。”
沈頌忍俊不禁,“少給我戴高帽。”
後宮。
經過最開始的慌亂,現在也算安靜下來了。
之前那些卷起包袱準備逃離皇宮的宮女和閹人,全部被攔在宮門前,隻得心驚肉跳的回到各處,靜靜的等待命運的審判。
“烈哥。”
看到秦烈進來,守在殿外的少年打了聲招呼。
“都在裡麵了”秦烈問了句。
少年點頭,“後宮的人都在裡麵了,不剩多少人了。”
當初宸貴妃死後殉葬了大多數,現在還留在宮裡的主子們,加起來不超過二十人,其餘的都是各殿的宮女。
太監則是被單獨關押在隔壁的兩座宮殿內。
秦烈抬腳進去,一些個看到他的人,都不由得瑟縮起來。
推開主殿的大門,裡麵是穿著華貴,環佩叮當的後妃。
“大盛覆滅,你們這些前朝的後妃,可有歸處”他開門見山,“世家以及天下各處的官員皆被下獄,你們本應和家族一起覆滅,奈何我們夫人心善,知曉天下女子的難處,故此饒你們性命。若是有歸處,自可尋我報備,收拾細軟便可出宮。若無去處,餘生可在左廂諸多宮殿生活。亦可出宮另尋居所,新朝允許立女戶。”
立女戶
殿內眾人紛紛愣住。
大盛朝以及之前可沒有立女戶的說法。
“何謂女戶”其中一女子問道,這女子正是新出爐的太後。
“女子做戶主,不需要任何條件,隻要你們有自己的房子,便可成為一家之主。”
這個條件一出,這裡的女人都不免心動了。
“世家以及大盛官員,這些年為非作歹,欺壓百姓。你們在宮裡錦衣玉食,卻不知天下多少百姓為了口吃的賣兒賣女。如今我家公子抄沒你們娘家宗族,你們其實本不應活下去,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利不及子女,如今留你們性命,是我家夫人仁慈,你們決定自己的出路後,切莫心生陰暗,否則我等必不容你們。”
“出宮自立後,可通過自己的手藝過活,新朝之下,總有你們的容身之地。而且也彆怕被人欺辱,我家公子可不是謝氏皇族。”
秦烈掃了眾人一眼,“給你們兩日時間考慮,想明白了自可差人尋我。”
準備離去的秦烈,卻被一人叫住。
“這位將軍,你家夫人可是姓秦,公子可是姓韓”
秦烈回頭看著對方,“正是,你是”
“我乃祁州府陳家女,陳芳華。”
秦烈咧嘴一笑,“哦,寧公子的表姐是吧”
“是”陳芳華點頭。
“暫且先在這裡等著吧,寧公子正在來京都的路上,等他抵達後,你再與寧公子商談吧。諸位放心,既然最開始沒有為難諸位,日後也不會折辱你們。”
秦烈向她們拱手告辭。
“芳華”太後看向她,眼神裡帶著一抹淡淡的失落,這些反賊似乎和陳家關係很不錯。
陳芳華在旁邊坐下,“臨仙樓是秦夫人的產業,而且我們用的各種香皂,還有哪些精美的白瓷玻璃碗,都是出自秦夫人之手。”
“娘娘,我知你心中所想,隻是您要信我,我陳家絕不會參與反叛的。”
太後微微歎息,“說這些也無用了,大盛已經完了。”
包括她的娘家。
煊赫滔天的世家,居然就如此輕易的淹沒於曆史的塵埃之中,明明幾大世家能壓的謝氏皇族無法翻身,可在彆人眼裡,世家也不過如此。
至於說什麼陰謀新朝,她哪有那樣的能力。
若是有,堂堂大盛朝的皇後,怎麼可能被一個宸貴妃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她早就厭倦了這猶如死水般的皇宮,可惜曾經的她無法離開。
身後有家族,眼前是內心的禁錮,讓她無法違逆一切去反抗。
現在沒了阻礙,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可是想到自此,她便成了孤身一人,天大地大,似乎有種漂浮不定的恐懼。
“娘娘,不如咱們出宮後買座宅子,一起度過餘生吧。”陳芳華道。
太後微微一愣,“你還是回家吧,年紀不大,總能看到未來。”
“不回了。”陳芳華笑道“女戶也不錯。”
“傻笑什麼”
半上午,王縣令一路快馬趕來秦府,見到秦鹿就笑個不停,一口牙幾乎咧到了耳朵根。
“秦夫人,公子已經拿下京都了。”
他現在激動地全身竄雞皮疙瘩,最重要的便是改朝換代他不用死,而且公子在信中說讓他繼續坐鎮桂雲縣,隻要不再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自能保他一輩子。
想到這點,王縣令就恨不得返回祖籍,給老王家墳頭插滿香火,讓那嫋嫋香煙上達天聽,感謝王家祖宗和漫天神佛的庇佑。
秦鹿倒是沒表現的太高興,“有紅衣大炮在,拿不下京都才奇怪吧”
“嘿嘿,夫人說的是。”王縣令連連點頭。
秦鹿看過兒子的親筆信,招呼胡言,“把人都喊來這裡。”
胡言心中有了預感,差人去召集府內家丁。
不管是桑九等護衛還是種地的老漢以及作坊的匠人,聽到秦夫人召集,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趕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