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景元釗將顏心抱坐在腿上。
他眸光幽靜黢黑,審視著她:“你是不是就喜歡那一類的男人?”
顏心很少臉紅,此刻被他說得很尷尬。
她窘迫瞪了眼他:“你胡說什麼?放開我。”
景元釗不放,摟緊她:“那些假正經的男人,有什麼好?”
旁人不了解,景元釗對自家舅舅、周君望可太熟悉了。
一個是親如兄長的舅舅、一個是十幾歲就暗中往來、利益交換的周君望,他們倆絕不是什麼謙謙君子。
偏偏這兩人愛做戲。
尤其是他舅舅,軍中人人都知他心狠手辣,可他從不麵露凶惡;又因為天生的白,便得了個“玉麵羅刹”的外號。
顏心防備景元釗,對舅舅和周君望卻絲毫不設防。
她敢接舅舅送的禮,還敢對周君望微笑。
她真是從不知危險在哪裡!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顏心對他,無可奈何,“我誰也不喜歡。我們隻是正好有一點交情。”
“哪個男人隻想跟你‘有一點’交情?”景元釗嗤之以鼻,“狼都要吃肉。”
顏心:“好好的人,為什麼要自比畜生?”
“天真,畜生哪有男人那麼多壞心思?”景元釗道。
顏心竟無法反駁。
她實在說不過他,有點氣餒。
景元釗的餘光,卻似乎瞥見了什麼。
有人在包廂的窗外。
他先是心頭一驚,繼而很快明白過來。
景元釗吻住了顏心。
顏心:“……”
說好了外出不輕薄她的。
又這樣!
他用行為告訴她,男人的確不如畜生。
有隨從悄悄從菜社的二樓跳下去,唐白這才現身。
他隻是笑了笑,沒阻止。
隨從拐過兩條街,找到了自家主子,把自己偷看到的,都如實回稟。
周君望聽了,微微訝異:“軍政府的義女,她不是薑家的四少奶奶嗎?”
她已婚,怎麼跟了景元釗?
隨從:“是薑家的四少奶奶,至今都是。”
周君望沒想到這層,忍不住輕笑:“有意思。”
隨從上了副駕駛座,汽車發了出去。周君望的手指放在腿上,一個個輪流敲過。
周君望在報紙上見過督軍府的義女。
黑白照片,隻能看得出她是個長相周正的女人。
照片上看人,往往帶著幾分主觀猜測。周君望沒見過她同類型的女子,想象不出活生生的她是什麼模樣。
直到今天遇到。
顏心跟周君望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的五官,比照片上濃豔。尤其是那雙眼,眼神太過於清澈,似噙了一泓水,簡直勾魂。
她莫名對周君望笑了下。
眼睛裡也帶笑,似漣漪一層層蕩開,眼波瀲灩。
好看。
周君望有點怔忪,很意外失了神,隻直直看著她。
“軍政府的義女,原來這麼漂亮。”他當時在心裡想。
比照片漂亮很多。
周君望坐在汽車裡,心口有點發燙。
景元釗帶著顏心吃飯、聽戲,玩了一天才送她回去。
送走了顏心,景元釗回到彆館。
副官長唐白問他:“周君望派人去包廂外偷窺,您留意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