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留意到,這間客房的格局似乎做了點改變,安置了一套很寬大的西洋衣櫃。
櫃子很大,有一整麵牆。
她打開,驚訝發現全是女子衣裳。
一年四季都有,而且漿洗過了,沒有新衣的臭味,全是皂角水和淡淡陽光曬過的味道。
顏心愣住。
景元釗已經換好了衣裳,進來瞧見她還穿著昨晚的睡衣發呆,問她:“要我幫你選?”
顏心呆了一瞬:“這些衣裳,哪來的?”
“朱瑾閣給你做的。每次給你做衣裳,都量了尺寸。按照你喜歡的花樣和款式,一季三十套,略微寒酸。你湊合穿。”景元釗說。
顏心:“……”
有老式的挑線裙子、寬大斜襟衫;也有旗袍,皮草;還有西洋式的淑女裙、格子大衣。
另有個小矮櫃,一櫃子鞋。
除了衣衫鞋襪,另有各色首飾,也準備了一匣子。
他一一打開,給顏心瞧。
“……你偶然來住,回去時候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景元釗說。
顏心低垂了羽睫:“有些浪費,我不會常來。”
再過兩年,她或者被大太太害死了;或者弄死了大太太,自己出國去學西醫了。
這裡,隻是落腳地,不是她的歸屬。
她這輩子隻屬於她自己。
“我告訴過你了,珠珠兒,新衣、烈酒,都是最簡單的快樂。為何非要去想背後的意義?喜歡就穿,不喜歡就扔掉。”景元釗道。
顏心看著他:“都是你的心意,怎麼扔掉?”
“我的心意,就值幾件衣服?你也太小瞧我了。”景元釗道,“穿哪一件?”
“孔雀藍那件旗袍好看。”她說。
景元釗替她拿出來。
夾棉旗袍,她穿出來依舊窈窕玲瓏,絲毫不臃腫,也不會過度消瘦單薄。
她長得太好,什麼衣裳穿她身上都漂亮,卻又不搶奪她風采,隻給她的美貌錦上添花。
顏心穿好了旗袍,覺得有點冷,選了件洋裝的乳白色大衣穿上,足上是皮靴。
頭發簡單綰起,不怎麼堆砌首飾,依舊美豔不可方物。
“珠珠兒,真好看。”他說。
顏心被他誇得有些不自在。
“你好好打扮,也好看。”她道。
其實,景元釗一向英俊無疇,有得天獨厚的好容貌。
他鐵灰色軍裝,胸前穗帶曳曳,金屬勳章在日光下灼目。
越發彰顯他氣勢威嚴。
他像一株大樹,頂天立地,可做棟梁之材。
顏心不太敢承認,她偶然會仰望他,覺得他風采逼人,把旁人襯托得渺小。
景元釗讓顏心挽著他胳膊。
他高大挺拔,她纖瘦嬌媚。下樓時,副官與傭人都覺得他們倆般配至極。
“……鬆香院的人,知道我出門嗎?”顏心突然問。
景元釗:“副官會告訴白霜。”
顏心這才點頭。
這天,有兩撥人在鬆香院等著顏心。
他們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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