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天真。”顏心道。
“我阿爸感激大小姐,隻是他有點心病。”周君望道,“我真誠向您道歉,不該拖延至今。”
顏心微微側臉:“大公子指的‘心病’,是什麼?”
“沒什麼,一點小事,沒得汙了大小姐的耳朵。”周君望道。
顏心卻又轉了話題:“雲容姑娘呢?上次她也出力了。”
“呃她……”
周君望沒想到她如此敏銳,又這般鋒利,毫無準備。
他並不是愣頭青。
可能是他輕視顏心,又覺得小女子在他麵前隻有招架之能,沒有還手之力。
結果,他被顏心連番發問,搞得很狼狽,一句完整的措辭都沒想好。
“……她去了南洋,要重新謀個前途。”周君望說。
顏心從他“支離破碎”的話中,聽懂了周龍頭對“刺殺”一事的處理,也懂了周龍頭對她的態度。
“雲容死了,是嗎?”顏心問,“你父親對你寄予厚望,生怕你沉迷女色,而你很捧雲容,你父親很介意。”
周君望沉默。
“我和雲容長得有點像,周龍頭也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子,對我也很提防。若不是我有軍政府的關係,我也會死,對嗎?哪怕我救了他。”顏心又看向周君望。
周君望回視她。
眸光精銳,安靜中也有鋒芒。
“我父親有他的顧慮。他是他,我是我。”周君望說。
顏心笑了笑。
周君望:“大小姐,你可以放心,我請你去吃飯,你肯定安全。”
“我當然放心。若不放心,我就不來。”顏心說。
這件事,從太倉回宜城的路上,顏心說給景元釗聽。
她對景元釗說:“青幫一直沒表態,我懷疑周龍頭另有打算。”
當時她就猜測,周龍頭不僅僅不感激她,還對她的忌憚日漸加深。
她是軍政府的義女,自然動不得她;同時,又因為她的確殺了那個刺客,當麵還得感激她,做戲給手下其他人看。
上位者要賞罰分明,才有威望,周龍頭必然會感謝顏心。
可他遲遲不行動,也說明很多問題。
景督軍那麼忙,都會在事後立馬獎賞了顏心。
景元釗對她說:“周龍頭很難取信的,他這個人多疑。周君望和他不太一樣。”
又對她說,“你不用怕。你救了周龍頭,青幫就絕不敢動你。比起軍政府,幫派內更在乎‘報恩’。
若有功不賞,很損周龍頭的威名,也讓下屬們心內不安。哪怕他對你有意見,也不會害你,你很安全。”
顏心還問景元釗:“周龍頭他為什麼對我有那麼大的意見?是爆炸案的緣故?”
“當然不是,是周君望對你有點想法。”景元釗說。
顏心當時聽了,隻感覺他這個人心臟、眼臟,看誰都不乾淨。
她說自己和周君望清清白白。
“清白個屁,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對,老子能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景元釗如此說。
顏心想起上次他說舅舅的話。
後來證明,他說得對,舅舅真有那個意思。
那麼他如此說周君望,也就是說……
顏心有點惱。
她不想成為獵物。
她想做夥伴,甚至對手。她的確有一副不錯的皮囊,可這並不意味著她是任人爭奪的小白兔。
她暗暗看了眼周君望。
周君望餘光捕捉到了,立馬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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