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叔鴻是個特彆情緒化的人。
章清雅給他送了雞湯,他一邊哭一邊喝完了。
三天後,他出院,就告訴景督軍:“阿爸,我要結婚。”
景督軍:“……”
“您彆告訴我姆媽。我這次喜歡的女孩子,身份更低些。”景叔鴻道。
景督軍瞪了眼兒子:“才出院,這件事以後再說。”
景叔鴻卻道:“阿爸,這次您替我做主嗎?我想結婚,有個家。”
“從來沒聽你提過。”景督軍道。
景叔鴻:“我最近才認識她。”
“這不是胡鬨?”
“從前盲婚啞嫁,都沒見過就結婚。照這麼說,豈不是更胡鬨嗎?”景叔鴻道。
景督軍被他噎得半死。
對待西府的兒子們,景督軍就不會考慮深遠。這兒子曾經因感情受挫瘋了一段時間,應該好好跟他講,免得再受折磨。
但這些話,既費力氣又費時間,督軍冷冷說:“住口,你敢頂撞你老子?”
景叔鴻瑟縮了肩膀。
他改變了策略,有點可憐兮兮:“阿爸,我不是頂撞您。兒子是在求求您。”
景督軍冷冷看了眼他。
沉默片刻,景督軍說:“我回頭跟你姆媽商量。這件事,暫時不議。你想和誰訂婚?”
“章清雅,她是薑公館的表小姐!”景叔鴻立馬說。
景督軍頓時想起,景叔鴻是為了這個女人,故意去撞顏心的車,就氣不打一處來。
顏心是義女,但對督軍而言,也是不一樣的。
她是最有出息的女兒。
景叔鴻這種草包,瘋瘋癲癲,在督軍心中的份量,未必比得上顏心。
這男人的兒子太多。除了鼎立門戶的長子景元釗,他對其他兒子,感情也不過如此。
“你這耳朵的傷,怎麼來的?都是那個女人攪合的。這種惹禍精,娶回來家門不幸!”景督軍道。
景叔鴻很想說,他耳朵的傷,是景元釗枉顧律法與私情,開槍射擊的。
不是章清雅的錯。
景督軍不理會,轉身走了。
景叔鴻回到家,打電話給盛柔貞。
盛柔貞的院子,有個電話線。
他們倆約了,翌日在咖啡館見個麵,聊聊景叔鴻的婚姻。
第二天,景叔鴻早早去了咖啡館等著。
“……你彆去問你姆媽。督軍都不同意,你姆媽更加會反對。我教你一個辦法,叫‘狐假虎威’。”盛柔貞笑道。
景叔鴻:“什麼?”
“俗稱‘借勢’。”盛柔貞說,“你若是信任我,我替你安排。”
景叔鴻看向她:“你為什麼這樣心善?”
“我姆媽希望兩府和睦。”盛柔貞說。
景叔鴻對自己母親充滿了怨氣,便道:“我姆媽則恨不能兩府打起來。她從不顧念大局,連大戶門第的小妾都不如。”
又說起尤文鳶,“她一死,傷了尤旅長的心,也傷了軍中多少無靠山卻又有軍功的老將的心。原本暗中支持我們西府的人,都轉了風向。”
盛柔貞:“你節哀。文鳶九泉之下,也希望你幸福。”
“她會的。”景叔鴻又哭了起來,“她一直都很疼我,她隻盼我好。”
“彆傷心了,清雅對你也是真心的。這世上,每一樣的真心都可貴。”盛柔貞說。
景叔鴻點點頭。
他對章清雅的感情,深信不疑。覺得章清雅很愛慕他,又有幾分像尤文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