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倆說了很久的話,直到夜幕降臨,庭院一片漆黑,白霜點了一盞汽燈。
有人抹黑往回走,瞧見這裡有光,叫了聲:“四嫂?”
複又看到了大少奶奶,“大嫂也在?”
顏心和大少奶奶瞧見是五少奶奶傅蓉,招呼她,又問她:“吃飯沒有?”
“沒有。我下午在正院,幫襯著小姨太太帶孩子,累死了。”五少奶奶說。
顏心對兩個妯娌道:“去我那裡吃飯。程嫂的手藝特彆好,你們倆也去嘗嘗。”
兩人道謝。
顏心又問五少奶奶:“正院怎樣了?”
“阿爸估計不太行了,左不過這幾日。”五少奶奶壓低聲音,“姆媽恨不能他一時死了。”
顏心:“總有這麼一日的,阿爸病得很重。”
大少奶奶:“他是中風,沒辦法的。”
三人閒聊。
程嫂見她們倆來了,臨時添了兩個菜。
“……大嫂,你上次送給我的粉,哪裡買的?”五少奶奶主動說,“那個顏色好輕薄,上臉一點也不滯。”
顏心說:“那是大嫂娘家作坊的。也有鋪子。”
“我要去買一些。”五少奶奶說。
顏心就告訴她,那些好用的粉,是大少奶奶自己調製的。
“大嫂真厲害。你可以開個胭脂鋪子呀!”五少奶奶說著說著,就活潑了起來。
她到底還是有點小孩子心氣,又說,“上次我去百貨公司,那什麼牌子的胭脂,五塊銀元一盒。”
大少奶奶吃了一驚:“這麼貴,誰買呀?”
比她娘家鋪子的胭脂貴了五十倍。
“我也這麼說,誰買呀,胭脂賣這麼貴,裡麵加了金子?你猜小夥計怎麼說?”傅蓉不等旁人回答,繼續道,“沒貨,那日的貨都賣光了。”
大少奶奶震驚看著她。
五少奶奶也很感歎:“有錢人好多!”
大少奶奶略有所思。
顏心鼓勵看著她,希望她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三個人吃了晚飯,五少爺來接五少奶奶了。
看到自己丈夫,五少奶奶臉上的輕盈、歡喜都不見了,她沉默著低垂了頭,訥訥對顏心和大少奶奶說:“大嫂、四嫂,我先回去了。”
看著他們夫妻倆走遠,大少奶奶很疑惑:“她怎麼了?小兩口吵架了?”
顏心覺得不是吵架。
薑公館越發拘謹,大少爺、二少爺和薑寺嶠都有生財門路,五少爺卻沒有。
一則他年紀小,外頭毫無人脈;二則無一技之長,又不願意像二少爺那樣去服侍人。
他很缺錢,肯定是已經在打五少奶奶的主意。
就是不知道,他成功沒有。
顏心沒有多管。不是她心腸硬,而是人需自渡,旁人才有渡她的機會,否則白費心力。
她沒太多的力量去拯救旁人,她光拯救自己已經很辛苦了。
沒過幾日,大老爺薑知衡死了。
薑公館發喪。
顏心作為兒媳婦,在葬禮上遇到了章家的二少爺章逸。
這是她第二次和這個人見麵,卻仍感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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