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之微微詫異:“徒弟?她不是薑家的寡婦嗎?”
傅蓉複又看了眼他。
周牧之與她對視,目光落在她的雪頸上,腦海中總是浮現竹林窗前那一幕,他的臉又開始發紅。
幸而這裡的燈火是橘黃色,照在人臉上,看不出臉色變化。
“二少認識她?她的確是喪夫,出來找個生計。怪可憐的,二少高抬貴手。”
傅蓉聽了半晌,還是沒想起這個人是誰。
有點印象,太稀薄了,沒辦法與具體的人對上。
管束見傅蓉杵著,再次給她使眼色:“阿蓉,道歉!”
傅蓉恭恭敬敬站著:“二少,衝撞了您罪該萬死,您贖罪。”
周牧之擺擺手。
他們一行人上樓,去看歌星笙秋。
笙秋聽說是周龍頭家的二公子,自然也笑語溫柔,招待他們喝茶。
一行人擠在笙秋的休息間。因她是程三娘的招牌,沒人敢調戲她。惹惱了程三娘,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周牧之卻一個人出神。
他靠在窗邊抽煙,心裡悶悶的,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笙秋瞧見了,覺得好笑:“這草包公子爺,今日怎麼上我這裡裝深沉來了?”
後來,他沒去聽笙秋唱歌,而是找到了程三娘。
他問程三娘:“程姐姐,薑公館的五少奶奶怎麼在歌舞廳做事?”
“死了男人,要吃一口飯,不就得出來做事嗎?”程三娘說。
周牧之:“薑家沒飯給她吃?她是良家女,做得出來嗎?”
“她挺能乾。”
“她是舞女嗎?”周牧之問。
程三娘聽了,深深看向他:“牧之,你打算替她贖身?”
周牧之很窘,否認:“沒這個打算。就是問問。良家女出來乾這事,笨手笨腳的,能有多好的生意?”
“牧之,你想說什麼?”
“我……”他眼神飄忽,“我小姨身邊缺個服侍的人,你問問她願意不。總好過在這裡迎來送往的。你看看她那笨樣子!”
程三娘笑了笑:“牧之,我這裡沒有賣身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除非是我花了錢捧的人。
她還沒那麼重要。你要是可憐她,自己去問問她,彆找我打聽。她並不笨,挺會做事的。”
周牧之惱羞:“我才不可憐她。”
他轉身走了。
而後程三娘聽人說,周牧之還是打聽了一圈,想知道傅蓉在麗軒歌舞廳到底是做什麼。
打聽明白之後,周家二公子有事沒事就往麗軒歌舞廳跑。
程三娘看在眼裡,心中暗暗納罕。
傅蓉也在這天夜裡,突然想起了周牧之是誰。
不是記得他的外貌,而是他的口吻。
初次見麵時,薑卉桐問他是誰,他說“老子是貴客”;這次遇到,傅蓉尊稱他“貴客”,他說傅蓉諷刺他。
——原來是這個意思。
竹林那一幕,傅蓉也記得。當時她差點嚇瘋。
而後在麗軒歌舞廳碰到幾次周牧之,她避之不及。
實在避不開,態度也是萬分恭敬,隻求不要惹了這個人,給自己的差事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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