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了解過西藥的研發過程,知道祖父的研究缺少“實踐”這一環。
回到家的時候,顏心急急忙忙又去翻祖父留下來的筆記,想找到六神丸那一節。
她反反複複看祖父的記錄。
不到一頁紙,她翻來覆去看了半夜。
“小姐,您要吃點宵夜嗎?”程嫂進來問她。
顏心搖搖頭:“我不餓。”
“您保重身體。”程嫂道,“我聽說張太太的情況還不容樂觀。您不好好的,誰救她?”
顏心嗯了聲。
她滿心的話,對程嫂說,“逢春哥說,他後悔沒早點關掉藥鋪。程嫂,哪怕悲痛欲絕,他也隻怪自己,沒怪我。”
程嫂心疼極了:“六小姐,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但怪彆人總比怪自己容易些。”顏心說,“饒是如此,逢春哥也沒怪我。我忽略了我身邊真正的親人,去把一些縹緲無用的感情當救贖。”
張逢春、程嫂和半夏,這才是她上輩子最大的溫暖,而且他們從未改變過。
顏心憑什麼要為盛柔貞和周君望傷懷?
直到出了這麼大的事,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倏然開竅了。
她沒有陷入“宿命不可違”的傷感裡去,而是很積極尋找救贖之法。
以往每次遇到事,顏心先會悲痛、壓抑,此刻她卻完全拋下了。
她真正褪了老殼。
“程嫂,給我煮一碗麵。”顏心說著,繼續看醫書。
程嫂:“好。”
王月兒當天清醒過來,渾身都疼,夜裡開始發燒。
到了第三天,她的身體流下不正常的膿液。
照顧她的母親、婆婆都嚇到了,又見她高燒不退,兩個女人嚇得手腳發軟。
張逢春道:“送月兒去教會醫院吧。”
王太太同意了,女兒的命要緊。
教會醫院接納了王月兒,卻說她情況很不理想。她的傷情耽誤了三天,恐怕人會死在手術台上。
顏心把洋大夫的話,翻譯給張逢春聽。
張逢春沒告訴母親和嶽母,對顏心說:“給她手術吧,搏一線生機。”
顏心去告訴了洋大夫。
手術的時候,顏心和張逢春在外麵等,他們倆研究祖父那張藥方。
“……更改麝香的份量,也許就能達到我祖父理想中的效果。”顏心說。
張逢春:“麝香可消腫止痛,你是想加大還是減量?”
“加大。”顏心說,“另外再加兩味藥。”
“什麼藥?”
“滑石和石膏。”顏心說。這都有助於退燒。
“可以試試看。”張逢春說。
顏心:“您在這裡守著,我回去配藥。”
她轉身走了。
顏心回到了藥鋪,去了後麵的小暗室配藥,白霜在門口守著。
警備廳的人突然來巡查。
郭霆親自來的。
白霜去接待他:“郭次長怎麼來了?”
“聽說你們這邊出了案子,如今怎樣?”郭霆問。
白霜:“沒什麼大事。”
“這個案子,目前還沒有報到警備廳,是太忙了顧不上?有些細節,我得問問你。”郭霆說。
白霜看了眼後麵。
郭霆笑了笑:“怎麼,我們倆在這裡說話,你還擔心你主子不安全?”
白霜:“倒也不是。您請坐。”
他們在前頭說話,有人悄無聲息潛入了藥鋪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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