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姆媽,我用了私刑。”她低垂視線。
夫人沉默聽著,對她說:“郭袁和督軍是幾十年的情分。以前好幾次督軍遭遇挫折,郭袁都堅定不移支持他。
人是很複雜的。除了忠誠,也有私心。在督軍心裡,郭袁很有份量;在將士們心中,郭袁也勞苦功高、能力出眾。”
“我不該招惹他們,可……”
“你想對付郭家,需要督軍幫你。”夫人說。
顏心抬眸。
夫人:“既然結了仇,就要想好後路。”
“您不怪我?”
“彆人砍了你一刀,難道要你笑臉相迎?你做得已經夠厚道了。”夫人說。
顏心心口微暖。
“姆媽,謝謝您不怪我。”顏心真誠說。
夫人:“珠珠兒,你這幾年也曆經了些事。旁人巴掌打你臉上,退一步換來和平過嗎?”
顏心心口一陣劇痛。
這個道理,她前世就該明白,偏偏用框架套住自己,直到今生才把枷鎖卸下。
“沒有!和平,靠的是以戰止戰。”顏心說。
夫人點頭:“對,和平是用鮮血塗抹的,不是低聲下氣換來的。”
又說她,“你將來會做督軍府的女主人,珠珠兒。心要更狠一點。那晚,可以連郭霆一起拿下。”
顏心愣住。
一句話,掀起她心湖千層浪。相比較於夫人,顏心行事太過於被動。
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日子還長。以後我慢慢教你。”
“姆媽,我會用心學。”顏心說。
夫人笑了笑。
她說景元釗能找到顏心,是他的福氣。
她不怪顏心。
夫人看本質,她知道顏心沒有錯。
晚夕,仍是景元釗、顏心和夫人三個人吃飯。
沒再聊郭家,怕掃興。
他們談起了小樓的內裝修,已經布置得差不多,家具正在陸陸續續往裡搬。
“主臥用一張西洋大鐵床,還是老式的拔步床?”夫人問。
顏心:“大鐵床,時髦些。”
拔步床雖然好看、實用,但顯得老舊,還需要搭配一屋子老家具才適合,更陳舊了。
她想過新的生活。
“聽珠珠兒的。今晚不要走了,明日來挑選床單和窗簾。”夫人說。
顏心道好。
她和景元釗住在督軍府。
他在外院有個住處,平時都有人打理;顏心還住在張南姝那裡。
張南姝和她聊八卦,問她知道不知道郭綺年的失蹤。
“南姝,我知道,但我不能詳細和你講。”顏心道。
張南姝很通透,聞言吃了一驚。
很多話,不需要講得太明白。“不能說”的話,在特定的語境,等於是什麼都說了。
張南姝明白之後,轉移話題:“夫人那邊給盛柔貞最後一筆陪嫁也準備妥當了。”
又說,“有隻珊瑚樹,特好看。我問夫人要,夫人居然真給我了。”
顏心:“……當真?”
“樓下庫房呢,我帶你去看看。”張南姝說。
夫人給盛柔貞準備了很多陪嫁,陸陸續續才到。
“陪嫁也有講究。以前兩個兒媳婦,同樣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但財富數量完全不同。
關鍵在箱子的重量。夫人給盛柔貞準備的陪嫁,單子上看還是那麼多,重量至少減了五成。”張南姝說。
她拿了一隻晶瑩鮮豔的珊瑚樹給顏心看,“這樣的好東西,很難尋的。夫人現在隨手送我了。”
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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