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盛柔貞一命,也許還有用。”顏心又道。
“當時車上發生了什麼,除了盛柔貞和阿釗,其他人都不知情。”顏心又道,“阿釗肯定是想要得到什麼,才死也不肯跳車。”
盛遠山把燈籠掛好。
半下午的日光,篩過燈籠,將一層薄薄紅光映照在他臉上。
他眸子熠熠,難得有了點光彩。他心情愉悅,笑著對顏心說:“提到阿釗,你就會很開心。”
顏心一愣。
“珠珠兒,我希望你總這樣高興。”他又道,“我會把阿釗找回來的,哪怕搭上我的命。”
顏心:“這話不吉利,舅舅。你和阿釗都會平安,姆媽不能失去你們任何一個人。”
盛遠山淡淡笑著:“阿釗回來,他會吃醋的。”
顏心心口一緊。
她張口欲解釋,聽到盛遠山繼續道,“你在乎我姐,已經遠勝過阿釗了。親娘成了丈母娘,阿釗危矣。”
顏心忍不住笑。
笑著笑著,眼角又有了淚光。
“今年會是個好年景。”盛遠山道。
“是。”顏心悄悄抹掉了眼角水光。
盛遠山說完了,先去了夫人那邊。
他很久沒見過顏心臉上露出那樣的急切。活生生的、期盼的,透出勃勃生機。
盛遠山從不知道這樣濃烈的思念。
他很愛這樣的顏心。
他會找到景元釗,不管多危險。
景元釗是他僅有的親人,也是顏心的希望。
盛遠山明白,隻要景元釗還在,顏心就不會屬於他;而景元釗不在,顏心的心就死了,她不再屬於任何人。
他寧可斬斷自己的期盼。
愛是奉獻。
盛遠山去找夫人,又把自己得到的消息,悄悄告訴了夫人。
夫人很明顯鎮定些。
“……在保皇黨手裡的話,不死也會脫層皮。接下來軍政府內部還不知如何動蕩。遠山,你暫時不能離開,你得把事情抓牢。”夫人道。
這樣,哪怕少帥回來變成了廢人,有盛遠山坐鎮,也不至於被萬人踐踏。
“我的人剛出發,消息也不是一時就有,你放心。這段日子我會加快清除異己。
一旦激起了眾怒,我再借口離開,讓督軍緩和下屬情緒,也順便給阿釗回來接手收買人心。”盛遠山道。
夫人看著他,欲言又止。
“我喜歡乾這些。”盛遠山道。
夫人:“你一點也不像個平常人。平常人像你這般年紀,孩子好幾個了。”
盛遠山笑了笑:“人各有誌。將來阿釗和珠珠兒有了孩子,我抱一個養。養大了,不讓他叫我舅祖父,讓他叫‘阿爸’。”
夫人愕然:“糊塗話,你讓旁人說什麼?”
“我本就是個糊塗人。”盛遠山笑道,“姐姐,已經這樣了,我勸您想開些吧。旁人說什麼,我豈會在意?”
夫人:“……阿釗和珠珠兒呢?”
“阿釗不給舅舅磕個頭,都算他無良心,他在意與否,不是我操心的;至於珠珠兒,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姐,你不知我有多喜歡她。”盛遠山道。
夫人狠狠閉了閉眼。
她說:“我沒有養好你。”
“小樹成型,後悔遲了,姐。”盛遠山道。
夫人心事重重坐在那裡,半晌沒有動。
事事糟心。
萬一顏心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跑了怎麼辦?
夫人舍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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