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下了鐲子。
離婚的事,就這樣放下了。至於她心裡怎麼想的,顏心就不好打聽。
二月中旬,盛遠山休沐,他去了外地幾日。
回來告訴顏心和夫人,確定景元釗還活著。
“有人在江戶見過他,確定是他。”盛遠山一向冷靜鎮定,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唇微微發顫。
顏心和夫人也是死死攥著手指,不讓自己失控。
“暫時彆告訴姐夫。”盛遠山又道,“他一激動,嚷嚷了出去。萬一被探子打聽到了,又把消息傳去江戶,往後阿釗更難找。”
顏心和夫人知道就夠了。
督軍盼子的心,和夫人一樣急切。可他不會完全信任盛遠山。為了安全起見,他說不定會派人暗中去江戶,從而打亂了盛遠山的計劃。
隻夫人全心全意相信盛遠山。
“我們不會跟任何人說。”顏心道。
她的話出口,才意識到聲音的顫抖。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就知道他沒死!”
這句話,似刀割心口。
八個多月了,哪怕她反複告訴自己,給自己信心,也會被一個噩夢擊得粉碎。
有無數個理由相信他沒死,卻也會擔心“萬一”之事。
不停坍塌、再重建心中的堤壩,直到今日。
盛遠山的消息,確切告訴了她,景元釗還活著。
她咬著唇,眼淚不停流淌。
夫人見她哭,也忍不住了。她抱著顏心,兩個人默默流了滿臉眼淚。
盛遠山安靜看著她們。
姐姐帶著他從兵亂中逃出來,養活了他,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而他生死攸關時,顏心把他從閻王殿拉了回來。
她們托舉著他。
“……我儘量會在五月之前把軍中事情理好,再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宜城,去帶回阿釗。”盛遠山道。
夫人擦了眼淚:“找到了他、確定他還活著,就很好。他從小鬼機靈、不消停,卻一直不傳消息給咱們,他有底氣與打算。”
顏心也想到了這點。
也許景元釗自己不願意回來。
他當時明明可以跳車的,卻固執要和盛柔貞一起墜河,那時候他就有什麼想法,要去求實。
如今他醒了,卻不搞小動作,不太像他。
除非他的目的還沒達成。
他想要的結果,也沒明確,他必須留在那裡。
“舅舅,不如等等,看看阿釗是否發出求助信號。”顏心也說,“他既然活著,就不會太吃虧。您也知道他的性格。”
顏心很相信景元釗,他可以絕處逢生。
越是焦急的時候,越是要按住性子,欲速則不達。
黎明時刻,更不能懼怕黑暗。
這天晚上,顏心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她見到景元釗的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她要和他結婚。
她不要任何世俗的禮節,她與他買兩支紅燭,拜天地,從此把命運係在一起。
她要承擔他的厄運,也要分享他的榮耀。
哪怕死了,她都可以和他埋在同一個墳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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