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結婚、出國,才安心。
“顏姐姐,麻煩你了。”景佳彤道。
顏心點頭,明天會去跟夫人說。
他們仨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飯。
程嫂做的鮮筍老鴨湯,景佳彤一個人喝了兩碗。
盛遠山的嘴巴很挑剔,也忍不住讚歎程嫂廚藝精湛。
飯後,盛遠山回去,顏心送他出門。
“……佳彤快人快語。”他對顏心道,“你可羨慕她能出國念書?你之前也想的。”
“人生的理想,總在不停改變。”顏心說。
她羨慕也無用,她沒時間。
顏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說上次景佳彤講景元釗認字的事。
“……他認字是舅舅教的?”顏心問。
盛遠山:“是啊。”
“很累嗎?”
“倒也沒有,就是得成天想懲罰他的辦法。”盛遠山說。
那時候他就發現,他對懲罰彆人很有天賦。
景元釗是不怕打罵的,懲罰不到位的話,對他毫無約束力。
“兩次的懲罰,還不能同樣。不是彆的先生不敢打他,而是普通打罵對他無用。”盛遠山說。
顏心:“……”
這真要計較的話,到底他們倆誰比較累?
“效果不錯,他能寫一手好字。當初但凡我姐心軟點,不同意我罰他,如今真是個泥腿子了,大字不認識幾個。”盛遠山說。
顏心:你們盛氏才是狠人。
這天晚上,顏心夢到了景元釗。仿佛是在很熱的地方,他們都有點汗涔涔的,坐在傍晚的溪邊。
“阿雲姐。”有人喊她。
她轉過臉,跛足男孩抱著西瓜,笑得見牙不見眼,朝他們走過來。他一條腿不方便,可他靈活極了。
“阿鬆。”顏心聽到自己這樣招呼他。
她醒了過來。
晨曦熹微,顏心立在窗前,看著庭院的流水景,細微水聲讓她回想那個夢。
夢裡的一切,一幀幀似在眼前,真實發生過。
顏心不止一次夢到了跛足男孩,以及他說話的聲音。
還有景元釗提過無數次的“阿雲”,顏心也在夢裡聽這個男孩叫過她。
她上次還以為,那隻是她幻想的投射。
如今這個夢,怎麼有點……像是一個回憶?
顏心再往深處想,突然很頭疼。
早上,程嫂和督軍府的采辦一起去菜市場,回來對顏心說:“小姐,您可知道我在路上遇著了誰?”
顏心上午還要辦差,頭疼得要炸,她正在揉按,聞言隨意道:“誰?”
“來旺。這小子是太太那邊的,瞧見我就跑。他真是的,我還怕他攀附上來呢,他跑什麼。”程嫂嘀咕。
顏心:“……是周媽的兒子嗎?她以前發腿疾,我治的,她兒子好像叫來旺。”
“就是他,他和周媽都是太太的人。”程嫂說。
顏心:“太太都沒了,顏家二房不知分哪裡去了。他現在哪裡當差?”
程嫂:“我也是想問問。可他瞧見了我就跑,真是的,氣死人。”
“算了。”顏心沒把這當回事。
程嫂卻有點生氣。
她突然想起來,以前周媽還跟她借了二兩銀子。
程嫂沒打算要。可來旺這躲賬的架勢,程嫂真有點氣不過。瞧見她就跑,怕她追債怎麼的,她缺那點錢嗎?
說句好聽話,那錢就算了。他們這樣不知好歹,程嫂想著過幾日非要去找找周媽,把錢要回來。
現在至少得給還她一塊大洋,才算平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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